這兒雖是狼牙山,鮮少有外人擅自闖入,可畢竟還是在野外,若是繼續下去,萬一有人恰巧經過……
不,她可不想讓別人瞧見她絕美的胴體。
一發現自己竟對察朵兒產生一股強烈的獨佔欲,薩昂的心底有些詫異。
不過他沒什自己細想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他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不希望事情節外生枝,如此而己。
「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薩昂摟著她上馬,叱喝一聲,馬兒立刻載著他們踏上歸途。
回程的一路上,朵兒滿臉通紅地躲在他的懷中。
她整個人就羞得快冒煙了,一想到剛才他對她所做的舉動,根本沒有勇氣抬頭與他目光交會……
第4章(1)
夜色漸深,晚風沁涼如水。
以一整排湘妃竹圍成的浴池中,隱約傳出了水聲。
熱氣氤氳中,朵兒渾身赤裸地泡在浴水裡,舒服地歎了口氣。
自從她發生意外以來,為了怕未結痂的傷口浸在水中會惡化,因此過去幾天她只能用沾濕的帕巾擦拭身軀,沒法兒好好地沐浴。
所幸,大夫的藥膏相當有效,現在她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淡淡地紅痕,總算可以浸在浴水中了。
為了能夠自在地沐浴淨身,她支開了玉真,獨自一個人開開心心地來到浴池,此刻溫熱的池水讓她通體舒暢,也讓她的心情愉快極了。
她突然又想要哼歌的衝動,但她並沒有真的哼起來,而是靜靜地趴在浴池的邊緣,腦中的思緒開始亂轉。
一想到受傷的這段日子來,薩昂時常親手為她搽藥,那修長的指尖幾乎撫遍了她的全身,她就不禁羞紅了臉。
再想到傍晚在山頂時,他對她所做的一切,想到他火熱的唇舌放肆地吮吻她的酥胸,熱辣辣的感覺就在她的雙頰狂燒。
朵兒撫著熱得燙手的面頰,努力揮開腦中那些過於香艷煽情的畫面,不許自己再想了。
好不容易拉回心思之後,朵兒仰頭望著天際,神情請若有所思,白日的疑惑,再度浮上她的眼眸。
根據目前的線索……對方似乎是「赤那部族」的人。
薩昂是這麼說的,但……
「不,不可能,絕對不會是『赤那部族』的人。」朵兒搖了搖頭,完全不相信有那個可能性。
再怎麼樣,當初埋伏、狙擊他們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赤那部族」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會傷害身為族長女兒的她呢?
一思及當天發生的意外,察朵兒美麗的容顏就盈滿沉痛的哀傷。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不曾失去記憶,她清楚地記得當天的情景!
想到她那些忠心耿耿的護衛們拚死保護她,她就難受極了。
想到合蘭為了保護她,不顧一切地緊緊抱住她,用自己的身子代替替她擋掉了許多足以致命的撞擊……
那日可怕的情景,一幕幕地浮上腦海,讓察朵兒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在沒有旁人跟在身旁的一刻,她終於允許自己落淚。
哀悼了許久後,察朵兒勉強振作起來,腦中浮現薩昂的身影。
那個時候,不知道已昏迷了多久的她才一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眼前。
由於無法分辨他究竟是敵是友,一瞬間閃過腦海的自我保護念頭,讓她立即假裝失去了記憶,心想至少先看看他的反應,再隨機應變也好。
想不到,他竟然將她帶到了這兒,還宣稱她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
天知道,她根本不曾訂過親,過去也根本不曾見過他啊!
這匪夷所思的情況,讓她的心裡充滿了疑惑與不安,只能繼續假裝失去記憶,靜觀其變。
到底薩昂為什麼要將她帶回來?為什麼要宣稱他們是未婚夫妻?他這麼做的用意和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還有,那日埋伏狙擊他們的,究竟是什麼人?和薩昂有沒有關係?
當最後一個問題浮上心頭時,察朵兒很快地就否定掉了它。
「不,不可能跟他有關的。」她輕聲低語,相信薩昂跟那些狙擊他們的殺手沒有任何關聯。
倘若他想要取她的性命,早在見到她沒死的時候就該殺了她。那是她渾身是傷,虛弱得連逃跑的力氣也沒有,要捏死她比捏死一隻螻蟻還容易,他怎麼不下手?
若薩昂跟那次的狙擊行動有關,他怎麼可能還將她救回來、幫她療傷?這些天又怎麼可能會如此溫柔、細心地呵護照顧她?
只不過……
儘管相信薩昂與當天狙擊他們的惡煞沒有關聯,根據這幾天以來他對她溫柔悉心的照顧,她也相信他不是意圖加害她的惡人,可是他宣稱他們即將拜堂成親的舉動,又讓她困惑不解,而心底那絲揮之不去的疑惑,正是她始終沒有對薩昂坦誠自己其實不曾失去記憶的原因。
至少,在她弄明白薩昂這麼做的動機與目的之前,她想她最好還是繼續佯裝失去記憶。
只是,該怎麼查明真相呢?
她總不能直接向薩昂攤牌,質問他真正的意圖吧?她不能冒那個險,儘管心裡相信薩昂應該不是壞人,但畢竟她對他的一切知道的仍是太少。
上一回,她試圖從玉真那兒套問出什麼,想不到玉真才剛到這兒不久,根本沒法問出什麼有用的訊息,而她又不能找其他人來問個明白,就怕那樣刻意的舉動會讓她失憶的偽裝露出破綻。
只是,這樣毫無進展的情況,讓她的心底暗暗焦慮,畢竟她失蹤了這麼久,又全無訊息傳回,她的家人肯定擔心得快瘋了。
一想到讓寵愛她的家人焦急擔憂,察朵兒的心裡就充滿了罪惡感,這也是她今日試圖悄悄溜走的原因。
今天她趁著薩昂外出,可以支開玉真,為了怕引起其他奴僕的注意,還刻意佯裝受了庭園中那些花木、果樹給吸引,然後一路走出了大門。
原本她以為自己能夠順利離開,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返回「赤那部落」,然而當她音樂聽見馬蹄聲時,就忽然有種可能溜不掉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