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行雲臉色潮紅,自嘲的一笑,「這真是個好消息呢!」
「少說話保持元氣,你會比較不那麼疼的。」宓如意叮囑他。
「這是你對我的關心嗎?有沒有比你對別的病人多用點真心呢?」奎行雲愛和他抬槓。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總之是為你好,少說話。」宓如意對奎行雲老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沒轍,連這種時候他還是這麼的不正經。
奎行雲閉眼忍過一陣的劇痛後,再睜開眼睛低啞出聲,「要我不說話,就換你說話給我聽,否則很悶的。」
「你那麼難過了,怎麼還可能感到悶呢?別開玩笑了,靜心養神。」宓如意吩咐道,繼續為他擦拭汗水。
「我不是──」突來的疼痛中斷奎行雲的話,額上汗珠奔流,手掌捉住了木桶邊緣,不斷的急喘著氣。
宓如意看他這麼痛苦也於心不忍,可這是治病的必經過程,總要熬下去的,唯恐他會撐不住出意外,他就想為奎行雲把脈查探,但手才放在他的手腕上,他就反手一握,將他的手緊握在自己掌心裡。
宓如意嚇了一跳,急忙想掙出他的掌控,「少莊主,我是要為你診脈的,你別抓著我的手,請放開,放手……」
可是奎行雲握得好緊,宓如意根本就抽不回手,他又不敢動用內力硬拉開,唯恐會傷了他,尤其他還飽受體內陽火燒灼之苦時,實在是沒法子,他也只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過了好一會兒,奎行雲眼睛沒張開,也沒放開他的手,宓如意忙用另一隻手探他的鼻息,幸好氣息很穩定,他試著想再從奎行雲掌中抽回手,可是他仍抓得牢緊。
「少莊主、少莊主……」宓如意輕聲喚他,奎行雲沒睜開眼也沒回應,以為他疼到暈過去了,宓如意想進一步探視時,奎行雲突然抓著他的手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你……你……在做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宓如意的臉漲紅了,又羞又怒的加重力氣想抽回自己的手。
奎行雲睜開眸子,氣虛的開口,「別動,這樣能讓我減去身體的疼痛,宓大夫,你不會介意吧?」
「你……世上哪有這種減痛法,你在胡說八道!快放開我,少莊主,請你快放手!」宓如意紅著臉怒叫。
奎行雲卻辯稱,「我沒胡說,宓大夫,你的手又軟又小,就算是女人的手也比不上,握起來好舒服,這種滿足的感覺當然能減輕身體的不適了,我們同樣是男人,就算手被我握住了也不算吃虧,還望宓大夫別拒絕我的要求。」俊臉揚笑,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宓如意。
「這……太荒唐了,就算是兩……個男人,手……手相握也是不應該的,於禮不合,少莊主,請你趕快放手,否則我就要動用內力了!」宓如意因惱火說話結結巴巴的。
「大家同是江湖人,何必拘泥於教條呢?而且世上也沒哪條禮教說男人和男人不能握手,你若要用武強搶,難保不會引動我的內力相抗衡,這不是會令我的情形更加惡化嗎?宓大夫,你不會想見這種事情發生吧?」怎麼說都對他有利,奎行雲有恃無恐。
宓如意氣紅了臉,「你……你怎麼這樣不講理!男女──呃……男男授受不親,若讓外人見我們手握手成何體統,會貽笑大方的,你……放開我啦!」
奎行雲被逗笑了,雖然身如火煎仍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我第一次聽到「男男授受不親」的說法,好玩,宓大夫,你真是我的開心果,你說,我怎麼捨得放開你呢?」
「你……你……」宓如意被奎行雲氣得不知該如何回應,又真怕會傷害他而不敢妄動真氣,身為大夫卻受制於病人,他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等賴皮下流的事,他真是被難倒了。
他還需要大夫治病呢!奎行雲也不想氣壞了宓如意,就提出交換條件,「宓大夫,不然你就說故事讓我解悶吧,我聽得高興就會忘了身體的疼痛,那自然就不用再握你的手了。」
「我不會說故事!」宓如意小臉別開不看奎行雲這個無賴。
奎行雲指出變通的辦法,「那就告訴我你自己的事好了。你在哪裡出生?家裡有什麼人?怎麼拜師學藝?童年有什麼趣事呢?長大行走江湖後又發生過哪些事?當成故事對我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事?」宓如意轉回臉瞪著他。
「你不說那表示你不在意我們現在這樣的情況,那是更好了。」奎行雲加緊握住掌裡柔軟的小手,還移到心臟的位置,讓宓如意感覺到他的心跳。
宓如意臉兒更紅了,沒察覺到自己的臉紅為他添了份男子不該有的嬌態,更合了奎行雲的猜測,也讓奎行雲越加想逗弄他。
為了得回手的自由,宓如意在沒辦法之下,只好說出自己的身世。
「我本出生富室,不幸在我二歲那年家鄉鬧瘟疫,家人都得病死了,我在僅剩一口氣時正巧被路過的師父所救,師父憐我孤苦無依就收養了我。從我懂事起,便跟著師父學武、學醫,也隨著師父雲遊天下,師父於我十五歲那年過世,之後我便承襲了醫仙之名,獨身在江湖中遊歷至今,這就是我的故事,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
「宓大夫,你的故事還真簡短,我都還沒聽到有趣的部分就結束了,這樣如何能減輕我的疼痛呢?我不想放手。」奎行雲不滿意。
宓如意臉色沉下,「堂堂風雲山莊的少主人竟會出爾反爾,奎行雲,你太過分了,那就別怪我真動手了!」
「宓大夫,別生氣,好吧,我可以放手,只要你再告訴我一件事,你師父對你好嗎?」奎行雲瞅著宓如意問。
「你先放手。」宓如意學聰明了,先要求。
奎行雲這下子沒有理由不放手了,但在鬆手前還對宓如意滑膩的小手多捏了幾下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