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奎行雲卻一直盯著她看,沒有回應。
他們相處有段時間了,她猜得出他在想什麼。「你是要我別離開,在這裡陪著你是不是?」
奎行雲眼睛又閉了閉。
看他這般殷切,又一身的虛弱,她如何狠心拒絕他的要求呢?「好,我留下,你別再強撐著了,快閉上眼吧!」
奎行雲再次握住了宓如意的小手後,才肯安心的閉上眼睛。
看著他握住她的大手,又看他疲憊倦怠的面容,她的心莫名抽痛了下,升起一股疼惜之情,她寧可他有精神做個無賴惹自己生氣,也不想看他如此脆弱的模樣,教她難受,好想代替他生病。
老天!她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此的關心就太過分了,遠遠超過了大夫對病人的關懷,這不是好現象,醫者是不能對病人太用感情,有了感情的牽絆,就無法客觀的診斷病情了,而且她和奎行雲也不該產生情感,她要管好自己的心,絕不能被他浪蕩的追求手法迷惑了!
離他遠一點,她真要離奎行雲遠一點才好!
只是話說來簡單,宓如意真的能做得到嗎?
※※※
「公子,藥煎好了,請喝藥。」愛春端著藥碗來到奎行雲病榻前,嬌聲的道。
「宓大夫呢?」奎行雲沉著臉問。
「宓大夫在煉丹房,這藥就是宓大夫讓奴婢煎好請公子喝下的。」戀秋回答。
「我要見宓大夫!」奎行雲不理會她的話,逕自說道。
「公子,宓大夫正在忙,等他忙完了再來看公子好不好?你先將藥喝下嘛!」惜冬像在哄小孩似的柔聲勸著。
奎行雲卻是翻身面壁,「叫宓大夫來,否則我不會吃藥的!」
四婢聞言,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公子這陣子身體不好,心情更不好,只有宓大夫能勸得了公子,也唯有宓大夫的話公子才能聽得入耳。
愛春只好同意,「好,公子,奴婢即刻去找宓大夫來。」讓戀秋和惜冬顧著奎行雲,她和喜夏出門找人。
「愛春,你不會覺得公子對宓大夫太過於依賴了嗎?兩個人的關係實在很奇怪。」喜夏邊走邊說起。
「不只你這麼覺得,岳勳和李大夫也感覺到公子和宓大夫之間的怪異,但是誰敢多嘴問呢!」愛春也發覺不太對勁。
「宓公子雖然眉清目秀像個女人,但他還是個男人啊,愛春,你說公子會不會得了斷袖之癖呢?」喜夏不由自主的往這方面想去。
愛春忙斥喝她,「上次才說過你,你怎麼又胡說了,公子不會有這樣的癖好的,你再亂說話被公子或莊主、夫人聽到,你不被趕出山莊才怪!」
「好、好,我不亂說,我不說,不說了!」喜夏嚇得忙噤口。
兩人來到煉丹房找到宓如意,向她說明奎行雲的意思。
宓如意臉上有絲無奈,將看爐火的事交給李華一,隨著婢女回到雲軒的主人房。
「我來照顧少莊主喝藥,你們先出去吧!」宓如意吩咐。
四婢依言退了出去。
宓如意端起桌上的藥碗來到床邊時,奎行雲已經轉回身面對她。
「喝藥。」宓如意將藥送到他面前。
「喂我。」奎行雲坐起身,回得乾脆。
宓如意無法,只好拿起湯匙一口一口的餵他喝下藥。
「老天,你開這是什麼藥?一次比一次苦!」喝完藥,奎行雲蹙緊眉頭抱怨。
「良藥苦口啊。」宓如意淡聲回答,將空藥碗放回桌上。
「過來。」他對她張開臂膀。
宓如意拿眼瞪著他,想不從他,可是明白他公子若不高興一鬧,一定會掀起更多的麻煩,令她頭痛的事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再加一樣,只得順從的走回床,被他拉入懷裡摟著。
「你在不高興?」奎行雲看出了她的情緒。
「你昨天才答應我會好好吃藥,怎麼今天就鬧性子不吃了呢?」宓如意指責道。
「因為我想見你啊,今天都過了一大半了,你到現在才來看我,若我乖乖吃藥,我看我今天大概就見不到你了。」奎行雲有些幽怨的瞅著她。
「我在忙啊,我們太接近已經引起流言了,你看不出四婢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我們嗎?」她不相信他沒注意到這事。
「那你就公佈真實的身份嘛,這樣就不會有那些蜚短流長了。」他真希望她能公開女兒身。
「你別再提這種不可能的事,要改的該是你的態度,你不應該黏我黏得這麼緊的。」她沒好氣的指責他。
「沒辦法,當初你要求只能在私下追求你,那我唯有多製造「私下」的時間了,這樣才能追到你啊!」奎行雲一副理直氣壯。
「你如此不講理只會害了自己,我醫好你就會離開風雲山莊,什麼謠言都不會再傳到我耳裡,而你是少莊主,這兒可是你的家,你希望你的婢僕用有色的眼光看你嗎?」宓如意提醒他。
他完全不在意,「我管別人怎麼說,人是為自己而活的,還有,你以為你能輕易的離開風雲山莊嗎?」說最後那句話時,他臉上難得有了嚴肅的神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宓如意警覺的看著他。
奎行雲淡然道:「我的病那麼難好,不醫好我的病,我怎會放你走呢!」
「你會覺得自己病情加重,是因為少了陰陽兩股邪氣,它們雖然會危害到你的性命,但是也在支撐著你的精氣神,使你就算重病,沒發作時卻精神不錯如同平常人一般,如今兩股邪氣被消除,你身體裡隱藏的病痛全都浮現,你才會氣虛體弱像個重病的人,這是正常的現象,不過也是暫時的,再經過一些時間的療養,你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好,失去的精神也會補回來的。」
「我明白,只是鎮日躺在病床上,讓我覺得自己真像是個廢人,我痛恨這樣的身體。」奎行雲皺著眉歎氣。
「這樣正好可以讓你多看看書,學習聖賢之道,別淨想著風流快活,成為玩物喪志的紈褲子弟。」宓如意不客氣的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