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事實並非完全如此,但為顧全大局,避免再茲生事端,她只是做出身為主管當做的決定。
「什麼?!」靳子傑聽完尤怡伶詳述不得不辭退倪小瑤的原由,神情驚愕。
援交?!
「胡扯!」靳子傑站起身,怒喝。「照片跟匿名信在哪裡?全拿出來給我看!」
簡直太過荒謬!單純樸實的她竟會被指控栽贓這種罪名,還輕易就被採信,因而被資遣,難怪她無法向他說出口。
這未免太過污辱她了!
他氣怒不已,卻忽地想起,他不也曾因聽到她接聽一通電話就對她產生不堪誤解……
只是那時他會誤解,是因她說的話充滿曖昧,容易讓人想歪,更因他先前曾對扮小三的她產生人格誤會,才會曲解她的話。
如今,她是在什麼情況下被陷害抹黑?
在他看到尤怡伶顯示的證據後,更為惱火,即使有圖文說明,他也能百分百肯定她是被人刻意誣陷。
他無法理解,什麼人要這樣陷害她?她的個性不是會跟人結仇,即使心有不滿,也不會正面跟人衝突,頂多忍無可忍,私下找無人的地方發洩情緒罷了。
她的怒氣怨言轉眼就過,且她天性樂觀開朗,沒道理會跟人結怨。
他想不透背後的原因,一雙沉眸揪著一張張被竄改合成的照片,那原本該是他的位置卻換了不同的男人,而且對方靠她更近、更親密。
明明清楚知道這些照片是假的,可看見一隻手臂搭在她肩頭,他莫名就是心裡不爽快,若非照片顯示在計算機屏幕上,他也許就直接撕碎了。
胸口頓生無端的酷火,令他怔愕了下。
原來,他在乎她早比自己以為的還多。
「這些照片全被竄改過,光是手機照片那張,木屋的房號就有明顯的矛盾處。
「三0二房的門柱跟三0六房門柱的木牌雕紋並不同。」也許因照片是夜晚拍攝有些昏暗,陷害她的人只粗糙地將房號竄改而已,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雖說木屋區不同區域才有風格相異的建築,同一區域皆為外觀相同的木屋建築,但他當初要求設計師在屋裡屋外一些細部做出獨特的區分,看似相同的木屋,其實每棟都有其特色。
「更別說其他照片,靠在她身邊的男人全是被移花接木合成上去的!」即使乍看之下照片合成得非常自然,他也能確實指出真相。
「這幾處景點是我要求倪小姐帶我去參觀的,而我並沒有靠她那麼近!」靳子傑強調,話音無比氣悶。
要是讓他揪出這幕後黑手,他絕不輕饒,竟敢如此陷害污辱倪小瑤,還弄出這種讓他看得礙眼的照片來,就算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不堪照片,他也難以容忍。
尤怡伶聞言,心驚了下。
想起當時倪小瑤也強調照片是造假的,尤怡伶原也沒想直接就認定她的罪責,卻因她同寢室同事的說詞而加深懷疑,想說即使她真有被誣陷的可能,那也表示她私下與人有恩怨才會遭陷,基於諸多考慮,仍做出資遣她的決定。
「斬先生,這件事我一定會詳查,盡快給您一個交代。」方經理神色惶惶道。
第一次看見頂頭上司如此盛怒,他也許早該想到靳子傑對倪小瑤的看重,不是單單因為她的服務熱誠。
再者,就事論事,若倪小瑤實屬無辜,理當不該被資遣,如果他當時人在渡假村裡,也許會對這件事詳加瞭解,但他從台北返回時只聽尤怡伶簡言報告因故辭退一名服務生,基於對下屬的信任,也沒多追問什麼,知道若非事態嚴重,尤恰伶不會隨便辭退員工。
只是沒想到才回國的靳子傑會憤怒地追究此事,在聽到內情後,他不免要責備行事草率的尤怡伶。
「這件事我自己調查,不用打草驚蛇,我自會揪出那個居心叵測的人。」靳子築忿忿道。
他要親自為倪小瑤討回公道,還她清白。
原想澄清她的名牌衣飾及名牌包是他所贈,但又怕解釋起來更引人誤解她,只能做罷。
無論如何,他會盡快查明真相,洗刷她的冤屈……
台北連日下著大雨,天氣濕冷,感覺像冬天提早來臨。
倪小瑤下公交車,撐起傘,迎面冷風拂來,讓穿著厚外套的她,頓覺一陣寒意。
她吸吸鼻子,朝不遠處的銀行走去。
明天母親就要出院了,她得將費用備妥,才在吃了午餐過後前往銀行領出所有存款以支付明天所需費用。
她存簿裡全部財產就二十一萬多一怯了領出整數後只剩下幾百塊,而這些錢支付完母親的手衛住院費,也只會剩幾千塊,幸而她還有先前領的薪水及各二個月的遣散費,足夠讓母親出院後買補品及繳房租,然後她便要趕緊找新工作了。
她一手捉著側背包提帶,步出銀行後,不禁有些不安,這輩子從沒帶過這麼多錢在身上。
撐起雨傘後,她左手將背包提帶捉得更緊,心想是不是改搭出租車比較安全。
只是從這裡坐回醫院也不過三站,搭公交車只要十五元,搭出租車一定破百,說不定還會超過兩百元……
沒什麼機會搭出租車的她實在估算不出費用,但怎麼想都貴太多了,她還是選擇朝著公車站牌走去。
雨愈下愈大,路面濕轆轆的,她不禁走得更緩慢,一手仍緊按著側背包。
下午兩、三點,大馬路上車輛不多,路旁更無行人走動,只有她一個人縮著肩,緩步而走。
忽地,一陣強風吹起,手上撐的傘開了花,她嚇一跳,擔心下一刻雨傘便被吹走,忙雙手握住雨傘。
待強風呼嘯而過後,她試圖將翻起的傘折回來,完全沒注意到自她走出銀行,身後便有一輛機車跟隨。
原本跟她保持一小段距離的機車一見機不可失,立時加速前進,從她身旁而過的一剎那,在機車後座的男人探手伸向她的側背包,便要一把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