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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1)

  「向陽--」

  奉完茶之後,再踏回龐月恩位於龐府北面的琅築閣,可就顯得理直氣壯多了,因為上官向陽多了一個身份,一個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地在琅築閣裡來去自如的身份--三千金貼侍。

  於是當龐月恩坐在花廳上座對他招手,他就算再不願意,也得乖乖向前。

  「快點。」龐月恩一手揚著發黃的終身契合同,薄薄的一張紙攢在手心,竟輕易地讓他成了她的人。「來,蹲下。」

  上官向陽單手掀衣擺,前弓後步,略蹲。

  「背對著我。」像是故意逗弄他似的,明明一個口令就可以完成的動作,她偏要等他擺定再下口令。

  上官向陽彷彿早清楚她愛鬧的性子,不置一詞地乖乖背過身,垂眼等著她下一個口令,突地,他發覺自己束起的長髮如瀑傾洩。

  「哎,別動。」龐月恩按住他的肩頭,不准他回頭,隨即取來擱在棗木花架上頭的木梳,刷過他黑亮的發,梳整後親自普他束起了發,再戴上一隻純銀打造的束環,款式簡穎大方,綴以太陽紋圖,環底落下一隻冰玉雕制的彎月,就藏在他的髮束後頭。

  「好了,戴上這只束環,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龐月恩滿意地看著自己精心打造的束環。

  上官向陽無言以對地轉過身,已經連糾正她用詞過於輕率的力氣都沒有了。

  反正就如她所說的。他現在確實是她的貼侍,就算他再不願意,也逃離不了那張終身契的約束。

  「那麼,現在要你做什麼好呢?」烏黑的眸賊溜溜地轉看。

  「小姐儘管盼咐。」

  「聽起來,你像是無所不能。」龐月恩露出笑,只手托腮,依舊是一派不安好心眼卻又沒啥惡意的神情。

  上官向陽謹守本分,靜待盼咐。

  除去商場那些事他不上手外,他自認為沒有做不到的事。允文允武的他,極為厭惡商場上爾虞我詐的那一套。比起偽君子,他反倒比較欣賞真小人,好比她,明擺著想對他使壞心眼。

  「那麼……脫衣袍吧。」

  他猛地抬眼,想確定自己是否聽錯。

  「難不成你連脫衣服都不會?要我幫你嗎?」話落,龐月恩還真的起身,捲起窄袖,準備服侍他。

  「……脫衣袍做什麼?」向來八風吹不動的木頭神情難得裂了一角,他有些倉皇地退了幾步,眼前的龐月恩在他心裡已經幻化為采拿大盜了。

  「咦,向來只有主子盼咐,奴才辦事的份兒,這道理,你會不知道嗎?」這木頭男人不是最謹遵主從之分,最講究禮教的嗎?決,快把衣服脫了吧!

  「小姐,光天化日之下,雖說我倆是主從之分。但畢竟是孤男寡女,我要真脫了衣袍,你的名節就不保了。」上官向陽一退再退,退得好狼狽,直到一腳踩上了花廳的門坎才停住。

  茉唐,真是荒唐!她的年歲漸長,卻益發驚世駭俗!以往他曾聽聞過,以為不過是誇大的謠傳而已,如今他親眼見著,才知道傳言一點都不誇張,甚至她的言行比外傳的還過了頭。

  「我的名節昨晚不就已經毀在你手上了嗎?」她歎口氣,裝哀愁。

  他怔愕,「小姐不是說,那是你騙我的?」

  「喔我說了呀?」她輕叫了聲,然後又笑說:「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的清白也算是毀了呀--」她故意拉長尾音,就是想看他的反應。

  上宮向陽眉頭抽了下,自知理虧,無法反駁。「既是如此,小姐為何不在廳裡跟老爺夫人說起這件事?」

  「那多無趣。」

  灌醉他,又不是為了栽贓他,拉他同睡一床,不過是想要逗逗他,整整他那張八百年都不會變的木頭臉而已。

  「小姐既不想逼婚,為何要強留下我?」這是他不解之處。

  「……因為我開心,我就是要你當我的貼侍。」他不問就算了,一開口,反倒讓她火氣漸燃。

  她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他還看不懂?

  真是個木頭!

  「好。」他深吸一口氣,黑眸瞇了又瞇,恍若做下某種決定,突地低喝,「走。」

  「去哪?」龐月恩被他突來的氣勢嚇得倒退一步。

  喂,應該要生氣的人是她吧,為什麼她還沒發火,他就先發飆了?

  「練女紅。」

  「咦?」她掩嘴驚呼。

  「以往在上官府,身為凝小姐的貼侍,督促地的女紅亦是我的責任,所以--」鳳眼微貌。「小姐必須在我的督促之下,勤練女紅。」

  「我不要!我手痛啦!」

  「走。」他置若同聞,押著她到外頭,準備向凝小姐找些女紅的活兒給她練習,壓根無視她裝手痛腳痛還是頭痛。

  敢在他面前耍些傷風敗俗的事,就要有膽承接他嚴厲的磨練。

  按習俗,出閣翌日該是嫁娘歸寧之日,但礙於上官凝已經無娘家可回,於是龐府再度開宴,替剛進門的媳婦做足了面子。

  今夜,又是一場不夜宴。

  但不同的是,今晚上官向陽出現在筵席上,就守在龐月恩的身旁。

  「吃東西的時候,手不可以擱在桌面上。」

  「笑的時候,小姐要拿手巾遮唇。」

  「酒別喝太多,失態了很難看。」

  一頓飯吃下來,龐月恩開始懷疑她多了個娘。

  「年紀都不小了,怎麼連筷子都童不好?」

  龐月恩當下把筷子擱在桌上,回頭瞪著在她身後諄諄教誨的上官向陽。

  經歷酒醉誤事的張皇失措之後,上官向陽又回到原本的沉穩模樣,面無表情以不變應萬變。

  「向陽--」

  「在。」

  「你是我娘嗎?」雖然他的音量不大,但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在她身後指導,感覺她好像回到六歲那年。身邊多了個奶娘?

  難道他這是在報復她嗎?不過是要他脫衣袍而已,他就非這麼整她不可?逼她練了一個下午的刺繡,把花繡成雲,把雲繡成一坨坨的……他還想要怎麼羞辱她啊?

  笑她女紅差勁還不夠,現在連吃飯都要再整她一把,她這個主子好可憐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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