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啥?找個白面公子冒充大夫,她弟弟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祁玉被這個子嬌小、長相清純,又透著一股子倔強的丫頭,氣得難得失了風度,極度不悅地回道:「丫頭,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是個半吊子大夫了?」
他們蕭家從祖上到現在,全都是醫術高明且被人稱之為再世華佗的神醫,就連府裡五、六歲大的娃娃,張口也能叫出百來樣草藥的名字。
尤其是他蕭祁玉,是蕭家嫡長子,更是從小就泡在藥房中長大的,長輩們恨不能將蕭家的祖傳醫術全都傳授給他。
怎曉得他這向來眾星拱月的蕭大少,居然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頭當成庸醫來看待。
第一次看到他吃癟的白逍寒,強忍即將出口的惡劣笑意,故意繃著臉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白逍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老神在在的笑了笑,「祁玉啊,如果你真的不想讓一個姑娘家看扁,就別再嘰嘰喳喳的,趕緊給苗姑娘的弟弟把病瞧了吧。」
「他的病根本就不用瞧!」一對桃花眼不客氣的掃了苗青羽一眼,「那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惡疾,病根都在五臟六腑裡存著呢。喝藥、哼!就他這樣的,再喝五缸藥,不出兩年,也會被閻王爺直接收走。」
苗雪蘭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白逍寒用力咳了聲,輕瞪蕭祁玉一眼,「這麼說來,這孩子你是治不活了?」
「哼!旁人自然是沒本事治這個病的,不過本少爺嘛……」
他啪的一聲將扇子打開,用力榻了兩下,很明顯還在為苗雪蘭剛剛說過的「半吊子」三個字耿耿於懷。
苗雪蘭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名白面公子,的確是有幾分本事。
因為她帶著弟弟瞧了好多個大夫,只有他一語道出弟弟的病因是打娘胎就帶出來的隱疾。
她突然放開了苗青羽,雙膝一軟,倏地跪倒在蕭祁玉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但把正生著悶氣的他嚇了一跳,就連白逍寒也被搞得莫名其妙。
「這位公子,如果剛剛我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個沒見識的丫頭一般計較。我弟弟他……年紀還小,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如果公子可以救他一命,就算讓我上刀山、下油鍋,哪怕直接取了我這條性命,我也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蕭祁玉被她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心想自己剛剛還因為人家一句話而故意擺了臉色,實在有失君子所為。眼前這位姑娘救弟心切,不信任他這麼年輕卻身懷高超醫術,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快速反省過後,他急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臉色放緩了幾分,語氣溫和地說:「你放心,既然我得了旁人的好處,自然會竭盡全力救你弟弟。」說著,還瞟了白逍寒一眼。
他已經凱翩鳳陽王府的那株千年靈芝好長一段時問了,如今小氣的鳳陽王終於肯用這種方式來成全他的願望,他自然樂得接下這個順水人情。
「雖然你弟弟的病的確有些難治,但只要你放心把他交給我,半年之後,我保證他絕對比正常孩子還要健康。」
這倒不是蕭祁玉故意說大話,因為蕭家的醫術向來詭異,據傳很多年前,蕭家祖上的某位老神醫,還能將已經入棺的死人給醫活。
雖然傳聞不可信,但這也在在顯示,蕭家的醫術,絕對是世間少有的神奇。
而且他平日對小孩沒什麼好感,可是看著一直安靜挨在姊姊身邊的小男孩,很是乖巧可愛,沒來由的,竟對這孩兒產生了幾分興味。
事不宜遲,既然已經答應了至交老友要將人給抬好,他便要小男孩坐到椅上,立刻為他診脈,並開了一帖藥方子,讓王府的下人去抓藥。
苗雪蘭拿了藥之後,便帶著苗青羽回家,每日按照蕭祁玉的指示讓弟弟服用,三天之後,令她大為驚歎的是,弟弟的情況終於有了極為明顯的好轉。
而她也履行和鳳陽王之間的諾言,在他的命令下,正式和弟弟搬進鳳陽王府,開始了她王府廚娘的生涯。
說起白逍寒,她實在對這個男人提不起半分好感。
在她看來,他除了身材高大、五官俊朗之外,牙量有任何可取之處。
高傲、自負、刁蠻、跋雇、不講理,所有缺點幾乎全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最可限的就是,在他的眼中,別人的尊嚴和想法都是狗屎。
「既然你已經答應入府給本王當個煮飯的奴才,從今天起,所有的規矩就必須都按照本王的喜好來執行。」
當苗雪蘭在賣身契上簽下名字之後,白逍寒很是滿意的將契約仔細折好,就像一隻偷了腥的貓兒,唇邊的笑容也帶著一點點的奸詐和算計。
他那副神態令她心底生寒,不禁猜測,自己是不是在無意之中,掉入了一個未知的陷阱之中?
「怎麼?你該不是現在就害怕了吧?」
「只要王爺不亂殺無辜、草營人命,我便沒什麼可怕的。」
那副倔強又不肯服輸的模樣,令白逍寒莞爾一笑。
雖然難調教了一些,卻不失有趣。
當然,最讓他無法割捨的,是她做出來的飯菜,對他來說,是這天下難以品嚐到的美味。
「只要你有本事將本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本王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除了做飯炒菜,我可從來都沒答應過王爺還要去做別的……」
「伺候得舒舒服服」這幾個字,令苗雪蘭猶如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般,瞬間提高了警覺。
白逍寒先是一怔,隨後才露出不正經的笑容,「本王只是讓你將本王的胃伺候得舒舒服服,你以為是什麼?」
苗雪蘭的臉紅白交替,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這個壞蛋王爺給調戲了。
她的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本想發火,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被他用手段拐進王府來當差的小奴才而已,便又認命的放低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