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苗雪蘭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驚訝,也有些緊張。
「我……只不過是個下人,怎麼有資格和膽子與王爺同桌用膳?」
白逍寒調侃道:「你和本王頂撞吵嘴的時侯,本王可沒瞧出來你膽子小。」
她臉色一紅,吶吶道:「那只是形勢所逼嘛……」
雖是這樣說,她還是在他灼熱的注視下,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很想問問王爺。」苗雪蘭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你說。」
「當初客再來酒樓發生的那起打賭事件,假如沒有我的出現,王爺是不是真的會砍斷柳東來的手?」
「你希望答案是什麼?」
「我希望是什麼,王爺就成全什麼?」
「你可以試一試。」
白逍寒此時的目光十分溫柔,讓苗雪蘭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狠狠狂跳了好一會兒,她才平息心頭的躁動,回道:「王爺,其實你是個好人。
蕭祁玉最近有一個重大發現,在他給苗青羽治病的過程中,居然發現那軟麵團兒似的乖巧小娃,平日不吭氣,對藥材方面卻有著令人心驚的天賦。
為了證實心底的猜測,他還暗地試探了幾次,事實證明他果真沒看錯。
苗青羽不但能準確的認出只看過一眼的藥材名字,還可以將那些藥材的功效、特點以及利弊,毫無差錯的說給他聽。
他大為吃驚,甚至興起了要收乖巧小娃為徒的想法。
於是當他再次來到王府要給苗青羽看病的時候,直接把這樣的想法說了出來。
還沒等弟弟做出反應,苗雪蘭已經興致勃勃的答應了下來。
自古以來,為人父母皆是望子成龍。
她與小羽雖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敢奢望有朝一日他可以一步登天,只希望受苦多年的弟弟,能夠在能人的指點下,學些生存下去的本事。
更何況蕭祁玉雖然平日裡不正經了一些,可關於他的家世背景,以及通天的醫術本領,令她由衷的欽佩。
事後她才得知,蕭家祖上曾世代受命於朝廷,就任御醫一職。
就是現在的皇宮內院,也有幾任深得皇帝器重的御醫,乃是蕭氏一族嫡傳的後人。
而蕭祁玉與白逍寒之所以會成為至交好友,是因為在許多年前,蕭家還沒有舉家搬遷到鳳陽的時候,他曾被皇上指派進宮、侍奉陪伴白逍寒五年之久。
如果弟弟真的能攀上蕭家這個高枝,拜蕭祁玉為師,對他們來說,都將是一件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幸事。
不過,蕭祁玉雖然答應要收小羽為徒,卻有一個條件,就是年僅七歲的小羽,必須在拜師之後,隨他搬進蕭宅,長期跟隨侍奉。
一方面他要親自將一手通天的醫術傳給這個小徒弟,另一方面,他也可以更方便將小羽的隱患徹底根除。
她起先還有些捨不得,但仔細一想,如果可以藉這個機會,讓弟弟學些本事,又能讓弟弟恢復健康,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蕭祁玉在得到苗雪蘭的首肯之後,尋了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正式舉辦了一場拜師禮。
乖巧懂事的苗青羽磕了頭、拜了師,從今以後,正式成了蕭家大少爺的首席入門大弟子。
當天,蕭祁玉便將小傢伙風風光光的帶回了蕭家大宅。
苗雪蘭雖然心底安慰,難免又生出幾分離別之情。
「要是真放心不下你這個寶貝弟弟,想他的時候,出了王府大門右轉,走路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就可以到達蕭宅。」
她正眼巴巴望著再也看不到兩人身影的王府大門口發愣,被耳邊突然輕傳來的一道調侃驚回了神。
轉頭一看,這才發現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袍的白逍寒,據傲的負著雙手,就站在不遠處。
苗雪蘭紅著臉,微低下頭,不好意思道:「讓王爺見笑了,我只是擔心小羽年紀小不懂事,萬一哪件事沒做好,觸犯了蕭公子的忌諱……」
「玉不琢不成器,樹不修不成材。如果你真的為了你弟弟好,就該在適當的時候放開手,讓可以修葺他的人,仔仔細細將他這塊璞玉雕琢成材。」
「王爺果然是個有遠見的人,倒顯得我過於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了。」
白逍寒笑看了她一眼,「聽說你們並非親生姊弟。」
第5章(1)
苗雪蘭難掩驚訝,沒想到他連這種事都知道。
「能夠費盡心血,將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養在身邊這麼多年,雪蘭,你的善良倒是令本王頗為欽佩賞識。」
聽到他如此淡定自然的喚她的名,心頭瞬間掠過一抹異常的悸動,她忍不住抬起眼,小心打量著他的舉止神色。
不知從何時開始,印象中那肆意妄為的一方惡霸,竟在她的記憶裡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精明儒雅、沉穩高貴的俊逸男子。
他彷彿有很多張面孔,時而張揚、時而內斂,讓人意亂神迷的同時,竟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了一絲神秘的好感。
想到這裡,心臟猛地一跳。
這一刻,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正悄悄改變著。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聞聲,苗雪蘭猛然回神,對上那張略帶深意的面孔,一本正經的回道:「在想王爺。」
「噢?想本王什麼?」他挑高眉,饒富興味的瞅著她。
她迎上他的目光,直言不諱的說:「想王爺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為什麼千變萬化,讓人如此捉摸不透?」
白逍寒被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逗得露齒一笑,緩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指,戲澹的勾起她的下巴。
「丫頭,擅自揣測主子的心思,這可是犯了主子的大忌。」他故意冷下俊臉,威脅道:「要是真把主子惹不痛快了,小心拉你下去挨板子。別忘了,這鳳陽王府裡的主子,可是一個刁蠻霸道又極不講理的惡主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明明看上去那麼那惡、那麼壞,可偏在此刻,卻讓她產生了一股意亂神迷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