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折騰了三、四天,她只覺得身體情況越來越差。
宮外有十幾名侍衛輪番看守,每天中午和晚上,會有專門的人過來送飯。
雖說是送飯,但吃食的口味卻差到了極點。
看著眼前這碗恐怕連豬都不會吃的飯菜,苗雪蘭只覺得胃裡湧起一陣酸水。
她捂著嘴,乾嘔了一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鳳陽王府養得太嬌氣了,最近一段時間,她時不時覺得想吐,就連一向健康的身體,也比從前嬌弱了幾分。
嘔了好一陣子,在猛灌了一大口冷水之後,情況才稍微得到一些好轉。
猛然問想到,這個月的月事,已經遲了二十幾天,莫非……
她臉色一白,本能的伸手捂著小腹,她的肚子裡該不會是懷了一個小的吧?
就在她震驚於這個猜測之際,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讓她倍感意外的是,來人居然是多日不見的方巧靈。
「喲,苗姑娘,沒想到多日不見,備受鳳陽王寵愛的你,竟淪落到如此淒慘的下場。」
方巧靈滿面嘲諷地走上前,身上披著厚實的兔絨大氅,雙手抱著一隻小小的暖手包,和衣衫檻褸、蓬頭垢面的苗雪蘭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極為鄙夷的看著她面前那幾乎要結冰的飯菜,冷笑道:「不瞞苗姑娘說,咱們方府的狗,都比你吃得好。」
她每說一句,言語之間都會迸發出一股陰森的冷意。
該死的苗雪蘭,她現在只恨,皇上為什麼還要留著這賤女人的命,不直接把她給殺掉。
沒錯,她不否認,是她將龐岳之死以及那本食譜的秘密呈送到皇上面前的。
要怪就怪白逍寒不識抬舉,她明明已經將自己送到他面前了,他不但對她的熱情置之不理,反而還把本該屬於她的福分,賜給別的女人。
很好!
既然這樣,就別怪她心狠無情,直接斷了他所有的後路。
只要藉著皇上之手將苗雪蘭這賤人除掉,早晚有一天,她會利用自己的手段,將鳳陽王妃的位置奪到手中。
被深深嘲弄的苗雪蘭,冷笑的看了自負滿滿的方巧靈一眼。
「就算你使用卑鄙手段將我害到今天這個地步,白逍寒也不會如你所願,將你這麼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娶進王府做王妃。」
這句話就像一劑猛烈的毒藥,瞬間擊潰了方巧靈的理智。
她抬起手,一記重重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揮了過去。
就在她的手即將落到苗雪蘭臉上的時候,一股外來的力量,將她扯到一邊,讓她摔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但把方巧靈嚇了個結實,就連苗雪蘭也被突然出現在鎖秋宮中的男人震驚得張口結舌。
第9章(2)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馬不停蹄趕來京城救人的白逍寒。
幸虧他早有防備,提早在宮中安排了他的眼線和心腹。
當雪蘭被抓進皇宮並關進鎖秋宮的那一刻,便有人在第一時間通報了這消息。
從雪蘭失蹤那天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三天。
看著眼前這個雙頰消瘦、面色慘白、蓬頭垢面的女人,他心中隱隱作痛著。
不待苗雪蘭從震驚中回過神,白逍寒一把將她攬進懷中,強壓著心底的焦急和擔憂,輕輕道:「雪蘭,你受苦了。」
瞬間傳遞到身體上的溫暖,讓她一時間分不清這究竟是真實還是幻想。
她緊緊回抱著他,狠咬著下唇,直到唇瓣傳來濃烈的血腥味,她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作夢。
「逍寒、逍寒!」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很害怕他會燃消失。
白逍寒用力扳住她的下巴,親吻著她那帶著血腥氣的唇瓣,「我在這裡,沒事了,我就在你面前……」
兩人忘我的擁在一起,就像一對闊別多年的夫妻,在歷經重重磨難之後,終於等到了重逢的那一日。
方巧靈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憤恨更甚。
她本以為苗雪蘭對白逍寒來說,只不過就是個暖床的工具,就算兩人有感情,也不可能多深。
可此時此刻,她卻清楚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對苗雪蘭的一片炙熱深情。
那份情,彷彿深至骨髓、濃於血液,就算天地重合,也無法將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逼迫分開。
錯了!
很多事情,她都理解錯了。
印象中的鳳陽王,殘佞暴戾、玩世不恭,根本就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冒闖皇宮。
可是現在,他不但肆無忌憚的闖進鎖秋宮,還膽敢對她如此無禮。
這說明什麼?
他的邪俊、他的頑劣、他的臭名昭彰,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假象。
方巧靈被自己無意中發現的這個事實驚得無言以對,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捲進了一場未知的陰謀之中。
眼看著白逍寒就要帶著苗雪蘭離開,她連忙站起身,橫擋住他們的去路,厲聲道:「苗雪蘭是皇上親自下令關押在這裡的要犯,你不能把她帶走……」
如果是從前,白逍寒還能斂住自己的脾氣,賞這姓方的幾分顏面,顧及一下她的情緒。
可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方巧靈對他來說,就如同是殺母仇人,恨不能現在就將她除之而後快。
他永遠也忘不了這十三天來所承受的煎熬。
雪蘭生死未卜,幾乎讓他夜不成眠,日夜奔波,只為入京與她一聚。
雖說只有短短的十三天,他卻從中體會到了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心靈上的折磨。
而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拜方巧靈所賜。
凌厲的一記眼刀向她飛射過去,一巴掌揮開她的阻擋,不客氣的對她吼道:「你今日給本王造成的災難,有朝一日,本王必會讓你以十倍之量來償還。」
這話說得又狠又毒,就算方巧靈見過大風大浪,此刻,也被白逍寒眼底所迸發出來的那股狠意嚇得嗓若寒蟬。
就在白逍寒拉著苗雪蘭的手試圖離開鎖秋宮的時候,呼啦一聲,宮門外瞬間出現了幾十名大內侍衛,個個手提彎弓長劍,將兩個人牢牢圍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