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目前不能妄下定論。」他說著,從抽屜將物證交給邱大山。
「我立刻找人送過去。」邱大山拿著證物先行離開。
「我會直接去偵察庭,待會兒見。」
蔣國法坐了下來,整理資料。
也許,事情很快就有結果,方警官辦案能力強,要找出威脅著應當不難。
他嚥下一口憂心的輕歎,拿起放在桌角的馬克杯,喝了一口苦澀的冷咖啡。
揉了揉皺褶極深的眉心,他重新打起精神,拿著資料走出辦公室,接下來有一場偵察庭,他得聚精會神,專心應付才行。
傍晚,蔣國法準時下班返回住處,他一返家即整理行李。
方警官稍早又找出了一些眉目,傳送調閱出的影像過來,根據他和邱大山的研判,加上他仔細過濾案子並根據影像比對,魏雄涉嫌重大。
恐怕是他不死心的搜證行為,惹毛了躲在暗處的魏雄。
前些日子,他連同方警官帶著搜索票到魏雄租賃的民宅搜索,這件事在附近引起軒然大波,顯然魏雄已經知情。
他害怕有朝一日被找出證物會難以脫罪,因此企圖阻止他繼續辦案。
魏雄此舉,挾怨報復的意味濃厚,倘若只是單純恐嚇他倒不怕,純粹衝著他來也無所畏懼,他不可能因為受到威脅而停止辦案。
他擔心的是,喪心病狂的魏雄會找自家人麻煩。他有本領找到他家,難保不會找到他的家人。
他的父親獨自住在眷村力,處境危險。
妹妹則住在學校提供的教師宿舍,私立學校出入管理森嚴,安全上比較沒什麼疑慮。
至於老婆,他很慶幸自己跟她的關係並沒有對外公開,而杜蕬蕬人在國外,安全上暫時無虞,為了不要讓她擔心,他打算等蕬蕬回國再做說明。
眼前,他要做的就是趕快找到充足證據,威脅必須盡快解除才行。
皺眉尋思著,蔣國法決定暫時搬回家跟父親住。
他進房間收拾衣物,半小時後離開住處,開車返回眷村。
「國恩,是我,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回到家裡,他在門口先打電話給妹妹。
他將事情經過簡單的跟妹妹說了一遍,要妹妹多加小心,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單獨外出或落單。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爸呢?哥有什麼安排?要不這樣好了,我的公寓空著,哥說服爸先搬過去住一陣子吧。」
蔣國恩要他別擔心自己,另外提出建議,要他們暫時住到她在眷村附近買下的新大樓住處。
那棟大樓門禁嚴格,訪客出入都必須押身份證,並仔細登記,住戶需持有加密磁卡才得以進出和搭電梯。
「嗯,我會跟爸說說看。」蔣國法又跟妹妹閒聊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一進門,已經收起麵攤不做生意的父親,晚年日子過得悠閒,他正在廚房煮晚餐。
「爸,我回來了。」他放下行李走往廚房門口。
「怎麼不說一聲就突然跑回來?跟老婆吵架了嗎?哼,我就說那千金大小姐根本不適合你——」
「爸,我跟蕬蕬很好,沒有吵架。」他尊敬父親,也極力捍衛老婆,這些年來父親對杜蕬蕬一直存在著偏見,他雖然很無奈,但仍會維護妻子。
「我回來是因為發生了一件事,這兩天我會先住下來。」
蔣光看著兒子凝重的臉色,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煮牛肉麵,鍋子裡還有一整鍋的滷牛肉,這個牛肉是台灣的黃牛肉,我鹵了好幾個小時,很入味,你要不要吃一碗?」
「好。」大手撫著胃部,空胃發出抗議聲,他這才發覺自己很餓了。
「我喜歡吃爸煮的牛肉麵。」
「你先上樓洗澡,等會兒記得下來吃麵。」下面燙青菜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蔣國法拾級朝二樓走上去,他將行李拿回自己的房間,取出換穿的衣褲,走過光線不佳的走廊,來到浴室沖澡。
蔣家老屋是兩層樓的老建築。
蔣國法和妹妹的房間都在二樓,不過妹妹也早搬到宿舍,整個二樓空蕩蕩。
蔣光的臥房則在一樓客廳後方,那間房以前是中風的蔣母和看護所住,不過蔣母已於三年前病逝,房間因此空了出來。
第3章(2)
蔣國法很快衝好澡,下樓來陪父親一起吃晚餐。
他把一大碗牛肉麵吃光光,還另外去鍋子舀了幾塊牛肉,吃得超級滿足。
用過餐,他收拾碗筷,洗碗倒扣瀝干,並將桌子擦乾淨。
泡了一壺高山茶,他拿著托盤走出客廳,坐下來陪父親看電視,不會說台語的父親很愛看鄉土劇。
「爸,等這出連續劇看完,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現在說吧。」蔣光喝著茶,目光黏在電視上。
「還是等你看完電視再說。」他不好掃父親的興致。
「反正連續劇一天到晚重播,我隨時可以看。」蔣光把視線移到兒子眉頭蹙起的臉龐,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
「你說吧,今天突然跑回來有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
他臉色凝重的娓娓道來,把受威脅的經過說給父親聽,為顧及父親的安危,他力勸父親先搬到妹妹的公寓。
蔣光聽了,眉頭也跟著鎖緊。
「爸……」
「好,明天搬。」蔣光一口答應。
爸的決定讓他鬆了一口氣。
「那我先上樓了。」蔣國法起身離開客廳,再度回到二樓。
他躺在靠窗的床上,打開窗戶望著外頭高掛的上弦月,臉部線條緊繃,眉心皺褶更深,心事重重。
結束一天的拍攝,杜蕬蕬已經累得沒力氣去體會熱鬧奢華、氣氛迷離的夜上海風情。
她回飯店泡了一個舒服的澡,透過浴室落地窗,可以邊泡澡邊欣賞無敵景觀,但她無心欣賞絢爛的都市美景。
此刻她餓得前胸貼後背,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她擰眉心忖,等會兒還是叫客房服務,點個漢堡飲料隨便吃一吃吧。
離開豪華按摩浴缸,穿上貼身衣物,白皙曼妙的嬌胴裹著浴袍,走出熱氣氤氳的浴室,坐在床上拿出乳液替乾燥的肌膚抹上濕潤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