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她,卻總是十分冷淡,只要她一靠近,他立刻散發的冷漠氣息總讓她知難而退。
「國恩,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她坐在中島前講電話,攪拌著已經冷掉的咖啡,心情沮喪。
「我哥很固執的,看來他真的很火大。」電話那頭的蔣國恩十分同情杜蕬蕬。
「別放棄,你要堅持下去,我哥既然願意跟你們住在一起,代表他願意一家團圓,只不過他還沒消氣……」
是啊,他脾氣特大!不僅老愛擺臭臉,語氣冷漠,跟她在一起也總拉開距離,保持安全。
「一個月了,已經整整但是天,我們之間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樣下去還得了,他若存心跟我耗下去,我該怎麼辦?」
「蕬蕬,你問我,我也沒辦法。」蔣國恩也一臉傷腦筋。
「要不,找我爸幫忙好不好?讓爸出面跟我哥談——」
「不要!那是下下策,我不能讓爸蹚這個渾水,何況他真被逼著跟我復合,可能會反感。」那只會導致反效果。
「也對,以我哥的牛脾氣,有可能會反彈。」那就無計可施了,蔣國恩只能在精神上替杜蕬蕬加油打氣。
「國恩,不好意思打擾你,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加油,有什麼進展要跟我說喔。」
「那是一定的。」如果有好的進展,一定第一個跟她報告。
杜蕬蕬掛了電話,拿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澀滑過喉嚨,讓她揪起眉頭。
將咖啡拿到洗碗槽倒掉,杯子放進洗碗機裡。
走回客廳,她跟來打掃的傭人說了一聲,決定趁孩子午睡時外出走走,一掃煩悶的心情。
傭人直到四點才會離開,她有將近三個小時的自由。
穿上米色風衣,圍著格紋圍巾,還特地別上了蔣國法送她的彩寶胸針,她拎著方包,穿著長靴,決定到名媛百貨逛逛,農曆春節即將到來,她想替孩子和蔣國法才買新年衣物。
開車出門,因為時間有限的關係,杜蕬蕬直接鎖定童裝部和男裝部。
很快的挑選幾件後,她看看時間還夠,便悠閒的到三樓女裝部逛了起來,也想替自己添幾件新款冬衣。
她沒有預設想要什麼,就隨便逛逛,喜歡的就試穿,價格合理才會買下來。
這幾年,雖然她靠著投資艾咪的經紀公司,收入還算穩定,但跟模特兒生涯時的收入相比,簡直天差地別,加上不曾接受家裡的財務支助,她在用度上自然比較精打細算,不會盲目的大肆採購。
逛到她喜愛的品牌專櫃,裡頭已經有客人在挑選,專櫃小姐忙著招呼那組男女顧客,暫時沒理會她。
反正她也只是隨意看看,這樣比較沒有壓力。
背對著另一組顧客,她隨意從架上挑出一件藕色連身毛衣,朝身上比了比。
「國法,你可以結賬嘍。」挑好大衣和一件毛衣的鍾紫韻喊了一聲。
國法?
杜蕬蕬倏地轉頭,瞪向背對著她的一男一女。
剛剛她沒看清楚,現在仔細一瞧,認出了那寬厚身影,是蔣國法沒錯。
而他身邊的女人是鍾紫韻。
他們怎會在上班時間一起逛街,且女方挑好衣服還交給蔣國法結賬?
他們在交往嗎?
猜疑、嫉妒和難受在杜蕬蕬心頭炸開來。
神色鬱結的望著他們相配的身影,她的心也跟著糾結起來。
眼眶微微刺痛,那刺痛感逐漸擴大,蔓延到心扉,讓她呼吸急促,纖細的嬌軀瑟瑟顫抖。
胸中佈滿痛楚,淚水盈眶,心痛益發加劇,她以為自己會失控的痛哭出來。
當他們結完帳拎著戰利品要離開之際,她勉強背過身走到另一排衣架前,低垂著蒼白雪顏,將自己的難堪隱藏起來。
他們離開後,她猛地抬頭,望著那登對的身影,眼淚從眼角滑落。
「小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專櫃小姐走過來招呼她,卻看見她滿臉淚。
「……你是杜蕬蕬?」
對方多看了一眼,認出了她。
她恍惚的搖搖頭,抬起手背抹去臉頰的濕潤。
「抱歉,我沒事,你認錯人了。」
走出專櫃,她神色恍惚的跟著那對合襯身影,一路尾隨。
半小時後,杜蕬蕬一臉怔愣坐在百貨公司外的長椅上,目光空洞的看著路上的行人,心緒混亂。
她的自信在前一刻被完全擊潰。
她自以為是的認定蔣國法不可能愛上別人,心裡永遠只有她的存在。
但顯然,她過度自信了。
杜蕬蕬腦海裡不斷浮現他替女伴結賬,拎購物袋,陪她買蛋糕和咖啡,兩人搭車離去的親暱畫面。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著,她的心坎泛著寒涼,一雙手緊緊揪著衣擺,整顆心直往無底深淵下墜。
原來,他的心早另有所屬。
他不再愛著她。
他會選擇搬進公寓和他們同住,顯然只是權宜之計,他說要爭取孩子的監護權,也應該是認真的,一絲玩笑成分也沒有。
他只要孩子,至於她……他不想要了。
而她,卻以為那只是他的氣話,只要他氣消,就會重新接納她,一家人可以幸福美滿的一起生活。
然而,這一切的自信都潰散了。
杜蕬蕬的心碎成一片片,碎落一地。
她兀自陷於心碎的痛楚中,淚光在眼角閃爍。
整座城市不知何時已被細雨籠罩,她卻渾然不覺。
雨濛濛,她淋著雨,長髮已然半濕,卻仍舊困鎖在心痛中,無法回神。
「小姐,你不躲雨嗎?」一道男性關切嗓音在頭頂落下。
她恍惚回魂,抬起泛紅的眼眸看著對方含笑關心的眼。
是個長相不錯、西裝筆挺的男士,他好心的撐著一把黑色大傘,站在長椅旁替她遮去雨勢。
「下雨了?」她轉頭望著細雨濛濛的街道,一片恍然。
「你身體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幫忙?」男士顯然對她有好感,主動親近。
她搖搖頭,拍拍裙擺起身。
「謝謝,我沒事。」
起身離開,她心情沮喪到無法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走在雨幕中,她心痛的作了一個決定,她不該再自私的用孩子困住蔣國法,她若愛他,就該還他自由,給他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