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艷,等會兒你要抱住槍神的脖子,並且發出愉悅的聲音。」卓開毅嚴肅地說。
「什麼叫愉悅的聲音?」沁恩提出質疑,明明劇本上阿艷這個角色並沒有台詞。
「叫床啦!」卓開毅嘲諷一笑。
「劇本上明明就沒有寫這段,你整我啊?」沁恩瞇起發火的美眸。
卓開毅坐在床沿,俊臉得意地說:「劇本寫著阿艷和槍神愉悅地上床,至於要發揮到什麼程度,操之在我的手裡,專業一點好嗎?」
沁恩怒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躺回床上,刺亮的光束曖昧地打在她的臉上,眾目睽睽之下,她「叫」得出來才有鬼啦!
氣氛僵凝了幾分鐘後,卓開毅吼道:「卡!」
「你這樣的表演方式,觀眾能感受到阿艷這個角色對槍神極度迷戀的情緒嗎?」就算沁恩不精準確無誤的表演方式很有可能讓這場戲變成廢戲,卓開毅還是拍得很認真。
而且,這場戲還是沁恩第一次「下海」之作,他一定要剪成珍藏版,獨家收藏才行。
沁恩沉下羞憤的俏臉,迎上卓開毅揶揄的表情,赫然發現這無賴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哼,肯定是記恨她那晚故意把她當成男妓,拿鈔票甩在他面前一事。
「可以請你入戲一點嗎?再這樣拖下去,是要拍到天亮嗎?你當膠卷不用錢,可以讓你一直NG嗎?」卓開毅端出導演的架勢,但眼底全是狡猾的笑意。
「沁恩,你就配合一點,叫兩聲吧!」耿旭陽尷尬地撐起上半身勸道。
她傲然地冷哼一聲,又重新躺回床上,在卓開毅喊了action後,一臉木然,兩眼翻白,不帶感情地叫道:「床啊——床啊——床啊——」
「卡!」卓開毅又從導演椅上飆過來。「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推開耿旭陽,翻身由床上坐起來,傲然的昂起下顎。「叫床啊!你是耳聾,沒聽到嗎?」
「最好有妓女被嫖時是這麼叫床的!」卓開毅隱忍著爆笑的衝動。嘖,虧她想得出來。
「要不然偉大的卓導演,你覺得妓女阿艷應該要怎麼叫,才算是愉悅的聲音?你這麼會導戲,那就叫兩聲來聽聽啊!」沁恩拽拽地說,一副和他槓上的表情。
「你!」卓開毅沒想到自己會被她反整到。
「你敢叫,我就敢學!」她得寸進尺地逼迫他,公然挑戰他身為導演的權威。
兩人對峙著,火爆的氣氛一觸即發。
歐迎晨見狀,立即奔向前,試首安撫卓開毅的怒氣。
「卓導,我們這部戲是輔導組,要放在晚上九點檔的時段播,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斟酌一下尺度啊?」歐迎晨涎著張討好的笑臉。
「孫大編劇,我想有些事情我們必須私下做溝通!」卓開毅悍然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道具間,重重地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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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窄小昏暗的空間裡堆滿了各種道具,裸露的天花板上掛著一盞日光燈,映出兩張互相挑釁的臉龐,男的冷峻狂傲,女的嬌艷惹火。
卓開毅偉岸的身軀抵在門框,雙手環胸,邃亮的眼睛緊迫地盯視著她美麗卻帶著傲氣的臉龐。
「你是故意找我麻煩嗎?」
「是你先讓我難堪的!明知道我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接演阿艷這個角色,你偏要我叫什麼見鬼的叫床聲!」她氣得想飆髒話。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又不是沒聽過。」他無賴地揶揄道。
「卓開毅!我警告你,最好忘記那晚在小島上的事,少一天到晚掛在嘴巴上威脅我,否則——」
「否則怎麼樣?」他低沉的嗓音充滿誘惑,緩緩地欺近她,仗著身材的優勢將她囚困在牆壁與胸膛之間。
面對他有意無意的勾引,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一種屬於男與女的曖昧氣息瞬間在兩人之間浮動著。
她囂張的氣焰明顯少了三分,學起他的無賴招式。「反正我那晚我喝醉了,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但我記得很清楚,而且不介意再幫你複習一次。」他痞痞地笑道。
「卓開毅!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眼底佈滿慍色。
「我要你。」他抬起她的下顎,端視著她過分美麗的臉龐,突然認真起來。自從在酒館裡挑釁的一吻,她又倔又傲的臭脾氣就已勾走了他的心。
他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電流在兩人之間奔竄,他們對彼此都有感覺,互相吸引著對方。
她慌亂地往後退一步,光裸的背脊貼近冰冷的牆面,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大膽的告白震懾住了她的心,令她下意識想逃離。
「你發什麼神經,我們之間的遊戲早已經結束,那晚大家各取所需,我不欠你什麼。」她急著想和他劃清界線。
「遊戲還沒有結束,只是剛開始而已。」他強悍地扣住她的下巴,硬要她迎視他的眼睛,用著無比溫柔的口吻說:「我不只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和你的感情。」
在沉默的對峙中,兩人透過眼神交流,交換著彼此的情緒。
如果說,在斐濟那一晚純粹是因為貪戀她的美麗而引爆的激情,那麼現在他的心動則暗藏著戀慕之情。
每次閱讀劇本時,尤其讀到她寫的那些戲,他總覺得似曾相識,隱約感到墮入黑暗受到詛咒的槍神那個陰沈、不幸的靈魂,正是藏在她心口的憂戚與哀傷。
她的悲傷一點一點化成文字,變成一個故事,也一點一點滲透到他的心裡。
他不懂的是,在這麼美麗的外表下,為什麼藏著一個那麼憂傷的靈魂?
其實他不是故意想和她鬥氣,只是面對她淡漠的疏離,除了用尖銳的言語刺激她的情緒,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方式可以靠近她。
如果兩個人的關係注定是一場狩獵的角力賽,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想擒到她。
「但是我不要你。」他眼底的過分認真震懾住她,她直覺想閃躲他灼熱的逼視。
現在的她只要一個人平靜的生活,不想再讓一段感情來混亂她的心,不想再卑微地討好一個人,不想再掏心掏肺的去愛一個人,失去的滋味太痛苦了,她不想再經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