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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那你敢獨自回廂房嗎?」殷芙蓉看著小雨。

  小雨老實的搖搖頭,「奴婢也不敢。」

  「既然你們兩人都不敢,就只能一起回去拿東西了,這裡又沒有別人,我一個人在此沒關係的,你們快點回來就行了。」殷芙蓉表示。

  「這……好吧,奴婢兩人就快去快回,小姐,您自己也小心點。」小雨回答。

  「我明白,你們快去吧!」

  殷芙蓉看著兩個婢女離開,又把心思放在天上的紙鳶,越看越欣喜,下一回她就可以挑戰做個更大的紙鳶,只是不知道那時她是否還能來這裡放紙鳶呢?還是已經嫁人了?鎮平王府裡可有這麼大的地方讓她放紙鳶?又或者她的夫婿會同意她玩這種孩子遊戲嗎?

  越想她心中就越泛起絲絲的惶恐,爭取這樁親事原是為了賭氣,後來就為了自身權益而非成功不可,但是她一直都沒有仔細想想要嫁人了的事,那是要離開家,離開爹,嫁到個陌生的地方,伺候一個喚為夫君的男人,必須要陪著他一生一世的,殷芙蓉細白貝齒輕咬著紅唇,那是種說不上來複雜又奇異的感覺,還帶著不安恐懼,縱然鎮平王爺有權有勢,但是她和他又不熟識,萬一他不是個好人怎麼辦?自己還是要乖乖做他的妻子嗎?可不可以逃開呢?但又能逃去哪?

  殷芙蓉心裡很挫敗,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似乎太遲了,以錢釵雅給自己的回應,這樁親事應該可以如自己所願,她想反悔也不成了,而且她也沒能力後悔!

  這時她更難過娘早逝不能陪在她身邊,女子嫁人時是最需要娘的教導,她心中有一堆疑問卻沒有人可以解答,爹不懂,而繼母謝秋娘就更不用說了,要她問那女人,她不如自己摸索找答案!

  看著天上的紙鳶,她好希望自己能像紙鳶一樣可以在天地間飛翔,她想去哪便能去哪,就不用受制於紅塵俗世,做個身不由己的女人了。可是低頭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線,她嘴角上揚,紙鳶也要由線來控制,原來它也一樣不自由。

  這時突來一陣怪風,將她的頭髮、衣裙都吹亂了,她忙要整理儀容卻一時沒拿好線頭,紙鳶從手裡飛脫。

  「哎呀,不好了!」殷芙蓉顧不得衣裙沒理好,想抓回繫在竹片上的線頭,但是紙鳶一得到自由便隨風高飛,她趕忙急追在後。

  「別跑,停下來,不要跑,停……停下來,你……別逃啊!」她邊呼喊邊加快腳步追上,希望能救回紙鳶。

  殷芙蓉追著紙鳶跑過半個草原,眼看紙鳶越飛越靠近樹林,她心中更著急了,因為只要一進入樹林,有樹林阻隔她就更拿不回她的紙鳶了。

  就在殷芙蓉又急又無措時,她見到一個高大男子從樹林裡走出,而紙鳶的線頭正巧巧也往他的方向而去,她想也沒多想就高聲大呼——

  「抓……抓住它,抓住那個線頭,快,抓……住它,快幫我抓住它……快啊……」

  那男人站住,看著往自己直衝而來的白衣女子,她跑得又急又喘邊還大喊,依她話裡的意思應是要自己幫她抓住高高飛在她前面繫著線頭的竹片,他飛快抬頭看了眼,是只彩繪的蝴蝶紙鳶,原來是紙鳶飛走了。

  或許是那只漂亮的紙鳶讓他也覺得飛走有些可惜,所以一向冷漠不愛理女人的他破天荒的願意出手幫忙,騰身向上躍起,手臂一伸,輕易便抓住了線頭,身形翩翩落地,將東西遞向快跑到他身前的女人。

  本以為只是件舉手之勞,哪料到竟然是糾纏的開始!

  第四章

  抓到了,他抓到線頭了,殷芙蓉好開心,衝上前正想拿回自己的紙鳶,突然老天爺像是故意捉弄她,在她伸手要取而那男子正放開時,又莫名的揚起了一陣大風將線頭再吹走,紙鳶又被風吹著跑了。

  「啊,我的紙鳶,都是你沒抓好讓它再飛走了,你快給我追回來,快把我的紙鳶追回來啊!」殷芙蓉不管是非黑白,驕氣一起就使喚他先將紙鳶追回要緊。

  錢鎧風微愣了下,這女人是在對自己說話嗎?竟用如此的語氣。

  殷芙蓉看他沒動作,又急又氣的掄起拳頭捶著他胸膛,「喂,我和你說話你聽到沒?快幫我追紙鳶啊,快去,去啊!」還推著他往前跑。

  怎會有這樣的女人!錢鎧風臉色一沉,冷怒道:「不講理……」

  哪知殷芙蓉卻急匆匆堵住他下面的話,「我不管我講不講理,若你沒追回我的紙鳶,我就和你沒完沒了。快救我的紙鳶啊,去啊!」

  他向來說話已經夠簡短了,竟然還有人能打斷他的話,更讓錢鎧風有些傻眼了,接著他身軀又被猛烈推了下,這……這到底是什麼鬼情形啊?登時令錢鎧風作下決定,他就先為這女人救回紙鳶,再好好和她算這個帳。

  不再遲疑,錢鎧風立刻展開輕功要追回紙鳶,可是紙鳶已飛入樹林裡,他邊追邊望著天空紙鳶飛行的方向尋找線頭,殷芙蓉則努力要追上他的腳步。

  見到線頭就卡在不遠的樹梢,錢鎧風鼓足內力飛身上樹,手掌一翻抓住線頭,這次他還握緊了手中的線頭,以防被風再吹走,然後躍下地,翻回身看著上氣不接下氣追來的女子。

  殷芙蓉見到他手中有線,也只能用笑容表示欣喜,喘得說不出話來,使出最後的力氣跑近那男人,卻已經腳軟得支撐不住,身子不穩就要摔倒,她別無選擇,當然是張手抱住最近的支撐物,像投懷送抱般撲入了陌生男人懷中。

  「啊,好疼!」這男人是鋼鐵鑄成的嗎?胸膛堅硬得讓她撞疼了鼻頭,她頭抵在他懷中停了好一會痛楚才消褪,讓她有能力再說話。

  她一手輕揉著受傷的鼻頭,一手手心在那男人臉前攤開,不客氣的要回東西,「我的紙鳶!」

  錢鎧風挑起眉頭看著懷裡女子,她還真是理直氣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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