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的假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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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昨天晚上,他夢到了那個淡雅如水的妻,他記得她站在很遠的地方,而他穿林扶葉向她走去,她的笑容矯情,就像一輪月光……

  夢醒之後,他淚流滿面,這是他此生第二次為了一個女子流淚,但這一次,不僅有遺憾,更有愧疚。

  他自問為何不懂珍惜?所以,無論如何他要再看她一眼,表達自己的悔意。

  他再也見不到品煙是因為天人永隔,可是她,就算遠在天涯海角,仍與他存活在同一個世上,若是永生不得相見,怨不了天與地,只能怨他自己。

  所以,他要去昭平見她。

  不過,眼下他要先把京中事務處理好,至少,要找到一個去見她的借口……

  昭平果然是山明水秀的魚米之鄉,睦帝看來真愛極了大姊,才會把他們全家人安置在這裡,與其說是流放,不如說是讓人安然度日。

  周秋霽站在庭院中,看著一架子流瀑般的紫籐,憶起去年紫籐花開的時節,她遇到的那個人。

  現在,她的心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時間如冰冽清泉,灌淨傷口,癒合疤痕。

  她發現那一段傷痛怪不得別人,只怪她自作多情。

  若她從無慾望了任何人和事都傷不了她,她會記住「淡定自若,清淨無為」八個字,把它們當成愷甲,更好的保護自己。

  「霽兒,」周夫人拿著一封書信腹步而來,「京中來信了。」

  「是大姊嗎?」周秋霽回眸而笑,「她什麼時候再回來?」

  每隔十日,皇上都會派人從京中快馬加鞭,傳遞大姊的家書,而大姊也會隔月來昭平一次,與她一起承歡膝下,共享天倫。

  其實,這樣也不錯,雖不能與大姊日日團聚,但心能相系,天涯若比鄰。

  「瀲瀲怕是短期之內也回不了,」周夫人笑頗燦然,「她已有了身孕,不日便要生產了,之前一直瞞著這個消息,只因龍胎嬌貴,好不容易胎象穩固,等到現在才公諸於世。」

  「有孕了?」周秋霽瞪大眼睛,「那皇上會恢復大姊的貴妃之位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周夫人歎一口氣,「畢竟,你姊姊是冷宮廢妃,朝野會議論的。」

  「說來也是,不過,娘,你也別太擔心了,皇上這樣寵愛大姊,小外甥就算出生在冷宮,皇上也會疼他至極的。」

  「我不擔心,」周夫人現在頗想得開,「倒是痕兒,又不知到哪裡遊俠去了,信也不寫一封。」

  冬痕還跟蘇品墨在一起嗎?他知道冬痕是當年撞倒他妹妹的罪魁禍首了嗎?這個行蹤不定的妹妹,還真讓她掛心……

  「對了,霽兒,」周夫人又遭:「瀲瀲在信上提了句,說江映城未再娶--」

  忽然聽聞他的消息,宛如當頭一棒,讓她整個人楞住。

  她以為,心裡不會再掀起什麼波瀾,看來還真是修為不夠,一顆凡心末了……

  「瀲瀲這話好奇怪,」周夫人皺了皺眉,「她說,你若對江映城還有留戀,她可去求皇上網開一面,否則,就此了結。」

  大姊越發高深莫測了,她憶起當初大姊勸她離開江映城時的話語,彷彿另有合意……只不過,她至今仍舊想不明白。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回頭了。」周秋霽答道,「否則,心是白傷了。」

  周夫人一怔,看著女兒,終究贊同地點了點頭。「娘親本來還想勸勸你,畢竟再嫁不易,可現在你這樣豁然,娘親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周秋霽澀澀一笑,側過身去,盡力不流露自己的哀傷。

  「娘,下午我要到私塾去找穆先生,經他調教,我畫功已經大有長進了。」她輕聲道。

  「去吧去吧,」周夫人連聲說,「畫畫倒在其次,散心最重要。」

  沒錯,來到昭平這半年,她每日都想著如何排遣那些無法言喻的鬱結。

  穆時逸是她剛認識的一位先生,在附近開了個私塾,專教人畫畫,昭平民風甚是開放,女子也能到私塾讀書習文,這樣的自由,是京城所沒有的。

  周秋霽用了午膳,便帶著丫環小梅一同前往。

  路途不遠,沒必要乘車坐轎,她也一直喜歡步行,再不似從前的相府干金,此刻的她,就是一個尋常女子,荊釵布裙。

  途中,要穿過一片樹林,初夏的樹葉濃綠至極,給人霎時的涼爽,步在其中,心下極意了許多,可以暫且忘卻方纔那封書信、忘卻那個人……

  「小姐--」小梅忽然支支吾吾地問:「小狐狸,是吃什麼的?」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周秋霽不由得潔異。

  「奴婢昨日在那樹樁下看到一窩小狐狸,可愛極了,不過母狐似乎不在家,它們很餓的樣子。」

  「母狐出去獵食了吧,」她笑道,「用不著替它們擔心。」

  「可奴婢今早又去看了看,母狐還是沒有回來,」小梅皺看臉蛋兒,「它們都餓得直叫。」

  「是嗎?」周秋霽一怔,「在哪見?帶我去看看。」

  第8章(2)

  小梅連忙點頭引路,沒一會兒,便來到一株參天大樹下,樹幹足有數人腰粗,被母狐打了個偌大的洞,築成一個天然的小窩。四、五隻小狐狸便擠在其中,毛茸茸的,又軟又暖,像極了去年冬天,她在京郊田莊看到的那一幕。

  周秋霽的心底像被什麼融化開了,不禁蹲下身去,輕撫那些小傢伙的腦袋,嘴角逸出微笑。

  狐狸冬白夏青,忽然,她想到了這句話。

  這句話,是江映城對她說的。

  她本不信,動物的皮毛真會隨看季節而變化嗎?可現在這一窩小傢伙,還真是青色的,與冬天所見的雪白截然不同。

  她的笑意變得苦澀,彷彿心尖有什麼不願觸碰的東西,這片刻,被一隻鉤子劃了一下。

  「小姐,咱們該拿些什麼喂餵它們才好,說不定那母狐遇到了什麼意外……」

  「可小狐狸吃什麼的呢?」其實,她也不太懂得。

  「母乳。」忽然,一個聲音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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