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閃亮的雙眸,江洛好奇的瞄著她,「什麼辦法?」
「你結婚了嗎?」
「我離婚了。」他的語氣淡漠,不帶感情。
「意思就是單身……那正好,你說我阿姨很辛苦,該找個人依靠,不如你給她依靠,你們結婚吧。」
「什麼?」
「對啊。」方紫奕開心的拍起手來,「你們只要結婚,阿姨就找到依靠,柔柔也可以回江家去但不跟阿姨分開,這樣不是很好嗎?」
江洛只覺得哭笑不得,「小丫頭,你以為我們在寫愛情小說還是演八點檔?」
「我的阿姨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方紫奕護姨心切的說,「誰娶到她,誰就是全天下最幸運的男人。」
「我希望那個所謂幸運的男人早點出現。」江洛撇了下嘴角,語氣沒有太大的起伏。
「既然你沒結婚,為什麼不能跟我阿姨在一起?」
此時江洛發覺自己真是腦袋不正常,才會跟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胡扯一堆。「我不可能為了得到江柔的監護權,就隨便找個女人結婚。」
「我阿姨很好……」
「所以她總會遇到適合她的好男人,只是那個人絕對不是我,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了。」
「什麼差距?」方紫奕好奇的問,「就像我媽媽和我爸爸那樣嗎?因為你們家很有錢,所以我們配不上?」她年紀小歸小,但他們大人的談論卻都如數進了她耳裡,雖然她從沒說過,卻一直很清楚這一點。
「你知道就好,別再說這些不可能的事。」他敷衍的對她揮了揮手。
方紫奕嘟著雙唇,閉上了嘴。
江洛的話清楚地傳進早已轉醒的方亞沁耳裡,她不該感到意外的,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是個他絕對看不上眼的女人,只是……她為什麼還是有失望的感覺?
這麼多年過去了,其實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就不抱任何希望的愛上他,但她也知道他看她的感覺,她是個配不上他的女人,他們此生注定不會有任何結果。
她動了下身子,吃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頭還有點暈眩。
「再躺一會兒吧,醫生說你太累了。」江洛的大手輕壓在她的肩膀上,阻止她起身的動作。
她搖頭,伸手拉開他,堅持坐起來。
他沒好氣的看著她倔強的神情,倒是沒再說什麼。
「什麼時候了?」她問。
他瞄了眼手腕上的表,「快五點了。」
她吃了一驚,連忙要下床。
「你做什麼?」他趕緊伸手扶住她。
「今天我答應要幫忙代班,快來不及了!」她有些著急的低語。
「你都虛弱成這副德行了還幫人代班?你真是沒腦子,別去了。」
她瞥了他一眼,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逕自看著大外甥女,「紫奕乖,把柔柔叫起來,我送你們去李奶奶那裡。」
「好。」方紫奕輕拍了拍妹妹,把睡眼惺忪的她叫起來。
「方亞沁,我叫你別去了,你聽到沒有?」
對他的話,她依然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他從不把她當成一回事,她自然也能學著把他當空氣。
「方亞沁!」江洛握住她的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呼了口氣,抱著江柔,神色蒼白的抬頭看著他,「我好累,沒力氣再跟你吵了,可以暫時先放過我嗎?」
聽到她無力的語調,他突然感到一陣煩躁,但他冷靜得很快,緩緩鬆開自己的手,轉而抱走她懷中的孩子。
「你做什麼?」拗不過他的力氣,她一陣驚慌。
「放心吧,我只是替你抱一會兒。」他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如果我要帶走孩子,我會循合法的途徑。」
他的眼神不容置疑,有如告訴她,在這個時候她只能選擇相信他。
她歎氣地妥協了,神情木然的跟在他身旁,出了醫院在他的堅持底下,坐進他的高級轎車裡。
方亞沁的腦袋雖然還是有些暈眩,可仍是靠著驚人的意志力撐到下班。
由於是江洛送她來上班,她沒有騎車,不想浪費錢叫出租車,所以即使得走一小段路去搭公交車很累,她還是打算去一趟殯儀館,畢竟最後她唯一能替死去的妹妹和妹夫做的事,只剩早晚的一炷清香。
出了大門才注意到外頭下著大雨,她無力的歎息,打算折回辦公室去借把傘。
但她剛轉過身,手腕突然就被人從後拉住,她先是一驚,轉頭卻看到江洛一臉的陰鬱。
他的長手拉著她,撐著傘,無言的帶她走向等在外頭的車子。
「你……怎麼會來?」
「今天是我送你上班,下班自然也是我的責任。」
她輕佻了下眉,不曉得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不過她太累了,不想再跟他爭辯。
她依言上了車,坐在椅子上,乏力地吐了口氣。
他繞過車子由另一邊上駕駛座,瞄了她一眼,「有吃藥嗎?」
她一驚,這才想起自己晚餐胡亂吃了點東西就趕著進賣場,根本忘了吃藥這件事。
看到她的表情,他已經知道了答案。他沒好氣的看著她,「真不知道你這樣怎麼還能活到現在?而且還照顧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她不想回答這個可能引發爭執的問題,他的車才發動,她便開口說道:「我要去殯儀館。」
他的眉頭不自覺皺起來,「已經很晚了。」
「只是去上炷香,花不了太多時間。」她疲累的靠在椅背上,刻意不看他,也不理會他話語中的不以為然。
看到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江洛原本想要勸她打消念頭的話,到嘴邊全都吞了下去。
在大雨之中,他將車開往殯儀館的方向。
第4章(2)
方亞沁目光無意識的看著車外的大雨滂沱,雖然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她實在比她自己願意承認的還要疲累,原本只想要閉一下眼,結果卻陷入昏沉的睡眠中。
江洛將車開到殯儀館,停好車之後轉頭望著她。
因為大雨,車窗外籠罩著一層雨幕,在微亮的光線中,他看著她沉睡的臉,知道她累壞了,也注意到她就算是在睡夢中,依然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