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輕叩聲傳來,不是來自於身後貼著的門,而是右前方。
彭裔恩有點狐疑,她抬起淚眼汪汪的臉龐,在右前方全透明的玻璃外,看見了站在那兒雙手抱胸的梁家銘。
「發生了什麼事?」他蹙著眉,擔憂的問著。
嗯?彭裔恩睜圓了眼。為什麼她看得見梁家銘?為什麼他一件衣服都不穿?又為什麼她用這麼醜的姿勢坐在地上,而且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哇呀!」她總算跳了起來,慌張的想要找窗簾遮掩,問題是,沒有窗簾?
梁家銘搖了搖頭,指向門的方向,人跟著繞過來,敲門聲正式響起,「開門,彭裔恩。」
「我不要!」她氣急敗壞的喊著,「你這個趁人之危的傢伙!」
「喂,講話要憑良心啊,先誘惑我的明明是你。」他很客氣的依然站在門外,看彭裔恩剛剛那模樣,鐵定也不知道廁所的門是兩面都能開的。
這是「情趣」的一種。
想到剛剛她瞪著透明玻璃的神情,他就掩不住笑意,實在是個慌亂到很可愛的女人。
他現在非常想再把她擁入懷中,吃干抹淨一次……因為現在的她清醒得多,再一次的愛撫絕對會有不同的效果。
「我誘惑你?你說我?」彭裔恩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瞪向門板,「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是你先吻我的。」梁家銘義正詞嚴,「你昨晚全身上下脫到只剩一件內褲,然後攬住我的頸子吻我,我又不是柳下惠。」
「我……」她簡直為之氣結。天殺的,真的是她主動引誘他?
啊啊啊!她搓著頭無聲哀鳴。她究竟在幹什麼啊!怎麼能看見一個順眼的就貼上去呢?都是黑山詛咒害的,她根本交不到男朋友,說不定是飢渴過度!
喀噠,彭裔恩什麼都沒做,身後的門冷不防的就開了,走進了昂首闊步的梁家銘。
「冷氣很冷,我也想洗澡。」他說得從容不迫,直接走向了她。「泡澡好嗎?喜歡什麼香味的?」
只見他掠過她身後,熟練的拿起浴缸邊的泡泡沐浴乳,彷彿這裡是他家般的自然。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就闖進來!」她終於想到該遮掩一下身子了,「而且你就不能穿件衣服嗎?」
「你自己也沒穿。」他泰然自若的開始放水,將沐浴乳拿起來晃了晃,「女人都喜歡熏衣草的,如何?」
「……」彭裔恩眼尾瞥到架上的白色浴巾,咬著牙往上抽,「玫瑰!」
她就不喜歡熏衣草!反正她本來就不是普通女人!
「洗好再裹上浴巾吧?你現在包起來也沒意義,我都看過了。」身後突然一個擁抱,強而有力的手臂又把她給勾入懷中,左手還利落的將她到手的浴巾拋扔回原位。「先洗澡吧,你身體好冰。」
咦咦咦咦--彭裔恩面紅耳赤、全身僵硬。是誰讓這傢伙這麼肆無忌憚的!
說抱就抱、說摟就摟,現在還貼著她的耳畔說話!
她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梁家銘就著她發紅的耳朵冷不防的咬了下去。
「啊……」她身子抽顫了一下,無法形容身體湧上的感覺,只知道好麻噢!
「放輕鬆點……昨晚什麼都發生了,你再閃就太沒意思了。」
他刻意輕輕咬嚙她的耳朵,彭裔恩相當敏感,瞧,頸子都快縮起來了。「等等我叫個早餐,吃飽了再走?」
「放開!」她的手肘拚命的想抵開梁家銘,卻發現無能為力,而且酥麻感不停湧上,這種感覺好惹人厭喔!「你……梁家銘!你住手……」
「為什麼要?」他朝她的頸子吻了下去,「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昨、昨晚……彭裔恩感受著扣緊身子的健臂。她記得這樣的吻跟觸感,她就是被這樣紮實的擁入懷中,感受著這種……停!跳開眼皮。她現在在做什麼!
「住手!梁家銘!」她使勁的轉過身子,「昨晚你不是說要帶我回黑山嗎?」她面對著他,氣急敗壞的嚷著,眼眶還微微泛紅,失信於黑山的恐懼依然盈繞在她心底。
「小姐,我不信白玠廷是那樣的人,只是七點沒到家他想怎樣?」他將她拽進胸前,「而且你現在好端端的在這裡,別跟我說什麼黑山不黑山的詛咒。」
她現在……彭裔恩一顆心跳得急遽。是啊,她現在好整以暇的站在這裡,過了前夜七點,但是她目前毫髮無傷也沒有意外。
詛咒究竟是什麼?她開始心慌了,沒有變化反而帶給她更大的驚恐。
只是來不及細想,梁家銘冷不防的勾起她的下巴,靈巧的舌直接竄入了她的口中。
她措手不及的抵著他的胸膛,搞不清楚為什麼這傢伙一直抱著她吻著她,極盡挑逗之能事,問題是她竟然一點都不討厭,而且對此還有著深刻記憶般的熟悉!
她是發了什麼瘋,怎麼一切都失序了?
啪--隱約的聲音傳來,男人正專心吻著不乖的女人,而女人正死命掙扎卻又貪戀著唇舌間帶給她的美好,在矛盾裡浮沉。
啪嘰--這一聲大得多了,梁家銘終於抽空睜開雙眼,注意到彭裔恩身後那一大片透明玻璃竟然開始出現裂痕,而且似乎正在延展,不停的向周圍裂開。
「怎麼?」他不情願的離開柔軟的檀口,注意到迅速龜裂的玻璃窗。
彭裔恩也迅速回首,內心的不安擴大。她不信玻璃窗會無緣無故開始龜裂,也不相信……玫瑰沐浴精會是如此鮮艷的紅色!
「水……」她下意識貼緊梁家銘,「浴缸裡的水……」
他聞聲看過去,只見那該是淡粉色的泡泡沐浴池,現在竟然如血一般殷紅!他立即將彭裔恩拉到身後去,既不讓她接近玻璃,也不讓她靠近浴缸。
他可不記得玫瑰沐浴乳有這麼深的顏色啊!
「嗚嗚嗚嗚……噫噫噫--」
緊接著,不知道是不是水龍頭管線開始出現了詭異的聲響,像是哀鳴,又彷彿痛苦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