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前,白嵐的身影頓住。
「不過有個條件。」他看看白嵐僵硬的背影,緩緩道:「我要你。」
她是預料女兒看到這屋子一定會非常喜愛,卻沒想到她會那麼認真的懇求她讓她住下來。
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堅持想要滿足自己的欲 望。
那雙閃爍著喜悅的晶亮眸子,完全忘了化療後的痛苦,一整櫃的洋娃娃,更是讓她忘卻了所有治療的副作用,神采奕奕的探索著這個對她來講彷彿愛麗絲的夢遊仙境,直到玩到睡著。
「算了,你就依了她吧,接下來還要經過骨髓移植的大關卡,會怎樣都不知道,你就不要再對她這麼嚴格了。」
葉秀敏的話在腦海中響起,白嵐看著在柔軟床上安睡入夢的女兒,想到她的早熟與體貼。從來也沒有跟她要求過什麼物質享受,她就好愧疚。
「她就像個小天使一樣可愛對嗎?」
不知何時。柏原司已經緊貼在她身後,淡淡的煙拿氣息鑽入了她的鼻息之間,騷動著她的心。
她微微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走出房外,待他跟上,便關上房門,深吸口氣道:「我第一次看到她這麼開心,謝謝你,不過這只是暫住而已。」
「你想食言?」他蹙眉。
「我從沒答應你什麼。」
「十億。」他提醒,「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
「那不算。」
「怎麼不算?」
白嵐迴避他的目光。
她真想要他來硬的嗎?
「那只是口頭上說說,我又還沒拿到錢。」她胡亂找了個借口。
「我知道了。」柏原司沉聲道,突然轉身走開。
看著他的背影,想喚住他別走,但白嵐克制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又頹然放下。
她知道自己不斷在刺傷他、折磨他,但這都是不得已,她也很不好受啊。
她沮喪的垂下雙肩,身子無力的倚著門扉,心緒紊亂得甚至沒有發現柏原司又走了回來。
第7章(2)
「十億。」
白嵐錯愕的瞪著遞到她眼前的支票。
「即可兌現。」柏原司補充。
她望著他,沒有動作。
柏原司乾脆拉起她的手,將支票塞入她的手中,「現在銀貨兩訖,你再也沒有借口和理由了。」
「你……」
「該死的你!」不想再聽她說不,柏原司低咒了聲,俯身覆住了她的唇 辦,口勿住他朝思暮想的愛人。
他的吻帶著憤怒的懲罰,吮癟了她的唇。
她眉頭微蹙,卻甘願承受他的怒氣,任由他在她的唇上發洩著連日來的挫敗,直到他們彼此嘗到了血腥味,他才愕然停止,緩緩的移開唇。
他舉起手輕撫過她被自己咬破的唇 辦,臉上充滿了懊悔,「對不起。」
他的道歉揪痛了她的心。
該道歉的應該是她,應該是她啊!淚水霎時不受控制的盈滿了眼眶。
「很痛是嗎?該死,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生氣。都是我的錯。」驚見她眼中的淚光,讓他慌亂得像個小孩子。
白嵐搖了搖頭,就怕自己一開口,蓄滿眸底的淚水就會滾出眼眶。
「別哭,你要我怎樣我都答應你,只求你不要哭。」他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輕哄。
白嵐卻依然搖頭,眸底的熱氣因為他的溫柔而衝上腦門,酸了鼻頭。
「你打我好了,用力打,把這些年來的辛苦跟辛酸都發洩在我身上吧!」他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揮去。
「不要!你幹麼啦!」白嵐收回手,硬咽聲。
「你罵我、打我吧。」柏原司深深的凝視著她,懇求道:「但不許不要我。」
這句拋開自尊的請求,徹底的擊潰了白嵐苦苦建建立起的防衛。淚水終於宛若下雨似的撲簌簌落下臉頰。
「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回日本繼續當你的大少爺,跟你貌美如花、門當戶對的未婚妻結婚,選你的日本議員去?」白嵐掄起了拳頭槌打看他的胸膛,哭泣地嘶吼看。
「因為我愛你,我只愛你。」他發自內心的吶喊。
「不要再說了。」她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快要無法再佯裝淡漠了。
「我偏要說,要我再說幾百次、幾萬次都可以,我就是愛你愛你愛你……」柏原司的宣言消失在四唇相貼中。
他因為她的主動而詫異得瞳目,然後一股巨大的感動瞬間充斤心臆,他情緒激動的緊擁住她,輕柔的吻她,就怕又弄痛了她。
她的唇嘗到了自己的淚,也嘗到了他的。
「柏原司?」她震驚的移開唇 辦,不敢置信的看看他發紅的俊眸,眼淚更加無法遏止的著落而下。
柏原司輕柔的吻去了她的淚,然後緩緩的覆住了她的唇。
她輕嚥了聲,放棄所有束縛掙扎,雙手環過了他的頸後。
翻騰的情感再也無法遮掩,就讓她放任自己一天吧,就算只有一天,她也心滿意足。
他們吻得纏綿,彷彿要將所有的錯過全在這一天彌補過來。
他橫抱起她,沉穩的走向主臥的房間,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期間並沒有停止親吻著她。
他的吻落在了她美麗的鎖骨上,引起她一陣嬌喘。
隨著他的親吻逐漸下移,他的手也一寸寸褪去了所有的束縛。
「你好美:」他著迷的凝視著她潔白無瑕的身軀。
「還是一樣美嗎?」她記得十七歲那個夏日,他也總是這樣讚歎。
「更美!」他低語,俯身向她,用實際行動膜拜著她每一寸吹彈可破的肌膚。
這一晚,她又成為他的,即使在她心中,這只是暫時的永恆……
一覺醒來,耀眼的陽光已經透過窗根映照在床上,喚醒了一夜好眠的柏原司。
他墉懶的伸展了下四肢,想到昨夜的一切,唇 辦微微的揚了揚。長臂往身旁探去——是空的。
他的眼睛驟地睜開,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的抓了件T恤及休閒褲往身上套,隨即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出房間,直奔女兒的臥房。
白嵐該不會趁他睡著時帶著孩子又消失無蹤了吧?昔日的惡夢宛若鬼影一樣又纏了上來,讓柏原司的心臟因為不安恐懼而狂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