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可以離開了吧?」她的雙手緊張的在身側緊握成拳。
「她幾歲?ALL是什麼意思?你當初難道就是為了她爸爸才離開我的?她爸爸呢?為什麼讓你去那種鬼地方上班?為什麼只有你趕來陪伴她?為什麼她姓白?」
一連串的疑問想都沒想就自他的嘴中連珠炮似的進出。
「你以為你在畝問犯人嗎?我沒必要回答你的任何問題,請你出去,你給我出去!」自己無法再招架他的咄咄逼人,她激動得動手硬是將他推了出去。
「嵐——」柏原司看著在面前砰然關上的房門,英俊的臉上佈滿了濃濃的困惑。
她竟然已經有孩子了?
看那孩子的年紀,至少六七歲,所以她一回國,馬上就又認識新歡了?
為什麼?當年他們彼此明明愛得如此深切,為什麼回國後她的轉變會這麼大?
在他們分開的日子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經歷了什麼?現在竟然落得必須去那種地方上班?
柏原司懊惱的咬牙,壓下想再開門進去追問答案的欲 望,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也罷,當年他不是恨她用「人間蒸發」來拋棄他嗎?好不容易他才度過了那一段行屍走肉的日子,重新回到正軌的生活,現在又何必為了在酒店的偶遇讓她影響自己的心緒?
或許他該學習她的無情,瀟酒的遺忘一切,潰忘曾經的最愛……
「你遇到她了?」身材精壯的男子替自己及柏原司各倒了一杯酒,興昧盎然的準備聆聽八卦。
「沒想到在我放棄尋找她的多年後,竟然會與她在那種狀況下意外巧遇。」仰頭將酒灌入喉中,柏原司苦笑道。
「說來聽聽,我剛回國,正需要聽些輕鬆的愛情故事來轉換一下心情。」男子蹺看二郎腿,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柏原司瞥了他一眼,「你一定不會相信。」
「怎麼說?」男子好奇的挑眉。
「我在你開的鋼琴酒吧遇到她。」柏原司自嘲的牽動唇畔。
「我的店?你不是跟人約在那邊談生意嗎?等等。」男子眉頭皺起,「你的意思不會是……」
「正是。」柏原司肯定的語氣回覆了男子的疑問,「敬恆,她在你的店上班。」
「天,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柳敬恆忍不住驚呼,忍不住身子也端坐起來,倍感興趣的問:「是誰?」店裡的小姐雖然他不是每個都認識,但多少也知道個大概!
柏原司又替自己空掉的酒杯倒滿了酒。沉默的盯著玻拍色的液體出神。
「說啊,我才可以告訴你,那個女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念念不忘。」見好友下語,柳敬恆心急的催促。
說起來他跟柏原司的相識相交也算是緣分,當年他到日本評估在競爭激烈的銀座開店的可能性,卻跟那邊的黑道起了衝突。
那天他被迫打,剛好喝得半醉的柏原司經過,出手相助,還替他排解糾紛。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他來頭不小,家族不但是日本有名的政冶世家,也是商業龍頭,勢力橫跨了政經兩界。
而他會幫助他的原因,除了柏原司自己是半個台灣入之外,更大的理由則是因為他深愛的女人也是台灣人。
那段日子正好是柏原司最憔悴狼狽的放蕩日子。
他們因為那個緣分成了好友,每一個夜晚他陪著他喝醉,聽他訴說著對那離開的女人充滿著無限的思念和傷痛與怨恨。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愛一個女人愛得這樣深切、這樣的憤怒狂烈。
柏原司從來沒有放棄尋找那女人的念頭,直到某天,他突然像清醒了似的,不再提起那個突然消失的女人,接下了父親公司社長的位置,聽從家裡安排,與門當戶對的干金女訂了親。
柳敬恆想到過去發生的一切,再看向眼前彷彿陷入回憶的好友,舉杯喝了口酒,決定不再逼他。
靜默的時間在他們偶爾響起的酒杯碰觸聲中流逝,然後,也不知道互敬了多少杯酒,柏原司緩緩開口了。
「敬恆,會在那邊上班的女人,是不是大部分都有段心酸的過去?」他問。
柳敬恆將身子靠向椅背,思索了片刻道:「老實說,一半一半。」
他詢問的挑眉望向柳敬恆。
「現在的社會不一樣了,有些女生下再是因為有苦衷或家境因素而入行,而是貪圖個人的享受與虛華的生活。」柳敬恆點燃了根煙抽了起來,「阿司,我下認同這樣的行為,但我也不是衛道人七,只要她們的條件夠好,我是不會拒絕她們幫我賺錢的!」
柏原司點點頭,低聲道:「不過我知道她不是個貪圖虛榮的女人。」
「看樣子,你還很愛她?」柳敬恆打量著他問。
柏原司面無表情的沉默了半晌,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自嘲的扯起唇畔道:「這樣算很白癡吧?」愛一個早把他拋在身後的女人?
「談戀愛的都是傻子,我也是。」柳敬恆也嘲弄自己。
柏原司瞟了他一眼,「你還沒追到?」
柳敬恆苦笑,「有這麼容易,就不值得我柳敬恆愛了。」他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
「我以為你看多了這種女人,應該不會再往裡頭跳。」他早聽好友說過自己的追求血淚史,知道好友一直希望那位他喜歡的女性不用再工作,依靠他就好,但卻始終被拒絕,所以他也只有默默的保護關心著她。
「她不一樣,她是出淤泥而不染,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柏敬恆想起了心愛女人的容頗,唇邊泛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跟她一樣……」柏原司輕道,「若不是為了養活孩子,想必她不會到那種地方上班的……抱歉,我不是在貶低你的店。」
「無所謂,那是事實。」柳敬恆擺擺手,沒漏聽方纔的重點,好奇心重新升起,「她也有孩子?」不過在他們店裡,為了養活孩子的單親媽媽本來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