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
陳嫂氣急敗壞的嚷道:「您怎麼可以穿著睡衣就下樓來……」
白允婕看看自己--
「要命!」
單身公寓住慣了,夏天時,她甚至常光著身子在家裡走來走去,只要把窗簾全拉上就可以了。
她當然知道這裡不是她在紐約的公寓,她只是一時不察才會穿著睡衣下樓,她怎麼知道家裡會有個金玫瑰在?
氣死人了!原來他們是在笑這個,善騰竟也不暗示她,由著她出糗?
這個男人變了,真的變了,一定是被外星人帶壞了,否則他不會這樣的。
以前要是她有什麼失禮的行為,他會馬上掩護她,不然就是不惜自己出醜也要維護她的形象,可是現在,他居然和外人一起嘲笑她--
「元少爺也看到您這副披頭散髮的樣子了嗎?」陳嫂喃喃地搖著頭,水果也不切了,只顧著懊惱。
「看到了啊。」雖然她氣得險些沒暈過去,但在疼愛她的陳嫂面前,她要鎮定些。「陳嫂,你不必大驚小怪,在美國,這樣算是流行。」
「什麼流行?小姐您騙我沒去過美國,穿著睡衣在客人面前走動是流行?這是哪門子的流行?」
她一本正經地說:「陳嫂,等你去了美國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厚--小姐,您又在唬弄我了。」責備歸責備,陳嫂還是語重心長的說:「小姐,您要是對元少爺還有心,就不能在他面前邋裡邋遢的,您看看那位金小姐,人家打扮得珠光寶氣的,您好歹也梳一下頭髮……」
本來很氣的,聽到陳嫂形容金玫瑰珠光寶氣,白允婕忍不住噗哧一笑。
陳嫂看人的眼光真好,那個金玫瑰就是渾身俗氣,真不知道善騰為什麼要請那種女人回來吃飯?真的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
「陳嫂,我問你,那個金玫瑰常來嗎?」
「是啊。」陳嫂憂心忡忡的說:「金小姐對元少爺很好,對飯店業務也很有一套,我看他們可能會結婚……」
她錯愕的看著陳嫂,沒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結婚這兩個字。
結婚?她從沒想過善騰會再婚。她的心縮了一下。
只是前夫嘛,又沒什麼了不起,而且是她不要的前夫,可為什麼她不但很在意他的目光不再放在她一人身上,身邊還有了別的女人……
說穿了,雖然曾是夫妻,但他們其實只有過一夜情罷了,她在放不下什麼?
善騰是老爸好友的獨生子,他的父親是警察,母親在他三歲時就過世了,在一次執行勤務中,善騰的父親中彈身亡。
那一年,善騰十二歲,正是叛逆的時候,老爸義無反顧的把他接到家裡來住,從此大她五歲的善騰就一直呵護著她。
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在家裡辦了狂歡派對,兩人酒後亂性,一個月後,她月事沒來,她偷偷買了驗孕棒驗到自己懷孕了,驚慌之下,她哭著對芳姨吐實。
芳姨大驚失色,把她懷孕的事告訴老爸,得知她和善騰「鬧出人命」,老爸只好叫他們結婚。
兩人匆匆奉子成婚,婚禮辦得非常低調,只公證而已,因為老爸覺得很丟臉,在老爸的心裡,她這個不太聰明又性格跋扈的女兒配不上考上一流大學的善騰。
他們就這麼變成夫妻。
哪知婚後她肚子一直沒大起來,去檢查才發現她根本沒懷孕,不知道是買到過期的驗孕棒還是怎樣。
總之沒懷孕太好了,她當場鬆了口氣,立即吵著要離婚,她要依照原訂計劃跟死黨們出國留學,去國外念她感興趣的珠寶設計。
對於她提出離婚,善騰同意了,她快樂的辦了離婚手續,隨即飛到美國,而他則在台灣服完兵役,沒有選擇出國留學繼續攻讀學位,反而進入貝麗飯店,成了她老爸的左右手。
回想那三個月,真的很荒唐,閃電結婚又閃電離婚的,死黨們都被她嚇得半死,不過也直說她好運,幸好沒有真的懷孕。
是啊,她是夠好運,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擺脫不在預期之內的婚姻生活,在國外的這幾年,她幾乎忘了自己曾和善騰結過婚,只除了在參加友人的婚禮時,她會想起善騰把婚戒套在她手上,掀起頭紗,親吻她嘴唇的那一刻……
第3章(2)
甩掉腦中回憶的片段,白允婕手拿果汁走出廚房,卻在走廊踫到金玫瑰。這就叫冤家路窄,怎麼不是踫到善騰呢?
「我要去化妝室。」金玫瑰對她微笑,態度落落大方。
白允婕上下打量她兩眼。「哦,我可以理解,你妝那麼濃,一定要常常補妝對吧?」
哼,就不信氣不死她!
「其實我不化妝也很漂亮。」金玫瑰眼裡沒有笑意的一笑。「倒是大小姐你,在家裡都這麼隨興嗎?不覺得家裡有男人在,應該注意一下服裝儀容嗎?」
「你說善騰嗎?」白允婕故意吃驚的瞪大眼睛。「我沒有把他當男人耶。」
金玫瑰隱忍著怒氣。「很遺憾你這麼說,在我心目中,總經理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我則是他未來最佳的老婆人選,我相信自己是個賢內助,可以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
「是哦,那我先謝謝你了。」她輕笑著說:「反正飯店早晚是我的,你助他一臂之力,就是在幫我,辛苦你了。」
「不必客氣。」金玫瑰咬著牙。「反正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將來你要叫我一聲嫂子,我對飯店盡心盡力也是應該的。」
白允婕在心中嗤之以鼻。
叫什麼嫂子,她可是善騰的……的前妻耶!
「大小姐,我知道你和總經理情同兄妹,以前或許他很愛護你這個妹妹,但現在……」金玫瑰很有自信的笑了下。「現在我才是他的夥伴,我對總經理的幫助很大,他很看重我。」
越聽越不是滋味,她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什麼夥伴?是夥計才對吧?」
這個死丫頭!金玫瑰把臉抬得高高的,臉色很僵硬。「如果你要那麼說,那就隨便你,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