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會來找你的。」狄子威神情平和,彷彿來找她是理所當然,沒有絲毫不應該。
「我不歡迎。」
「不要這麼固執好嗎?讓我幫你做點事。」
自信的口吻,強悍的態度,專制的黑眸,他一點都沒變。
「到底是誰固執……」她抗議,因為他搶了她的台詞。
「就當是鍛煉身體。」
「鍛煉身體?你應該去健身房或高爾夫球俱樂部,那裡比較適合你的身份地位。」
他二話不說逕自接過她手上的紙箱,分擔她的重擔,置若罔聞的問著,「幫我開門好嗎?」
「你……」這厚臉皮的男人。
她不悅的咬唇,實在拿這霸道的男人沒轍,她只好幫他開門讓他進來。
任希薇看到帥哥又來訪,還助以悠一臂之力,眼睛瞪得老大。
回台灣才兩周就這麼常來探望關心前妻,還挺有心的嘛!
「放哪?」狄子威又問。
「放廚房就好。」既然那麼愛搬,就讓他幫忙吧。
放下紙箱,他捲起襯衫袖子又折回車子,陸陸續續搬了食材進門,結實的肌肉線條完美賁起,身材不輸給男模,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個令人注目的焦點。
天啊,她又來了,到底在看哪裡啊!
「謝謝你的幫忙。」最後一趟她跟著他到後面的廚房,打算驅離不速之客。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他轉身,身體幾乎貼著她的前胸,輕輕摩擦的接觸感,在兩人心間撞擊微妙而熟悉的親密感。
他陽剛的氣息拂過她的鼻間,味道是如此好聞又迷人,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睛只能直視他的襯衫,隨著呼吸起伏想像胸肌的結實完美……
天!明明烤箱沒開,室內溫度卻比平常高了兩度,這樣和他近距離的接觸,一種緊窒的壓迫感令她身體都發熱了,熱到可以熨燙她的臉頰,熱到她失去了理智,目眩神迷。
他直盯著她,嘴角牽起滿意的笑容。
她臉紅的樣子真好看,羞怯的薄紅散發著媚人的嬌態,可以看出她仍保有女人的矜持。
儘管三年沒再看到她,但他仍被她自然的嬌媚羞怯吸引,深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意依舊是如此洶湧而鮮明,「這個廚房的空間似乎小了點。」
她微愣。
她強自鎮定的越過他,蹲下身將鮮奶油冰放進大冰箱裡,再將紙箱裡的巧克力醬和糖拿起,放在最上層的置物櫃。
當她必須踮起腳尖才能將食材擺上架時,身後一隻手再度助她一臂之力,把巧克力推到更裡面。
「你有考慮換更大的空間嗎?如果有適合的店面的話。」他注意到她的廚房整理得乾淨明亮,可惜空間太小,佔了大型的冷凍櫃、儲物櫃、大烤箱和工作台後,走道很窄,像這樣兩個人同時站在走道上,都得側著身才行。
「這樣就夠了,我不需要多餘的空間。」
「我有個朋友在附近正好有店面要承租,空間比你這邊要大上十坪,如果你……」
「大老闆怎麼管到我的小店來了。」她氣他管太多,更氣自己容易受他的影響,才和他身體微微輕觸就臉紅了。
她真不該讓他進來,不該讓他介入她的生活。
她還在氣他!狄子威盯著她一張俏紅的臉蛋,知道是自己不好,娶了她卻漠視她的存在,他傷了她的心,她才會就算經濟有困難也要咬牙自己苦撐。
但她的堅強固執,總是擰痛他的心。
本想再探問有沒有人跟她下訂單,他只好就此打住了。
要是她知道訊達的兌換券是透過他推薦,她一定會拒絕,這下就不妙了。
「我們也曾經是夫妻,你何必這麼沒有人情味。」
夫妻又如何?她瞪著他。
如果他在三年前會像這樣常常關心她,問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任何需要,她一定會死心塌地的跟在身邊,絕不會提出離婚的要求。
但睽違三年了,三年來他對她不聞不問,現在突然來找她,說什麼曾經是夫妻、她沒有人情味的話,不覺得很可笑嗎?
「我口有點渴,老闆娘,可以賞杯水喝嗎?」他厚著臉皮跟她要杯水喝。
「喝完水,你就會走了嗎?」她冷冷的問。
他點頭,表示配合。
她只好找來杯子,倒了一杯開水遞給他。
「銘修和靜雅他們年初終於結婚了,你有去參加他們的喜宴嗎?」
因為銘修是他的大學同學,靜雅是她的高中同學,銘修和靜雅是他們兩人湊成對的;他們剛交往時,兩人總會出點子幫他們製造機會,直到愛情穩定了成了戀人,他們四人總會一起出遊,一起談夢想,交換彼此戀愛的心得。
因為是共同的朋友,她更不太敢去參加他們的喜宴,除了怕觸景傷情,還怕會遇到狄子威,「你有去嗎?」
「當然,可惜沒有碰到你。」
「還好沒去……」她的反應跟他不一樣,碰到多尷尬啊!真不知別人會怎麼看他們。
「他們夫妻有來過你的店嗎?」
「半年多前他們來過,跟我說要結婚了……」聊起過去,杜以悠心有慼慼焉。
她心裡倒是很不希望再遇到以前和狄子威共同認識朋友……等等,她為什麼要隨他起舞,跟他聊這些呢?
「你的生意好嗎?」他話鋒一轉。
「你……」都離婚那麼久了,他三番兩次來關心她過得好不好、聊起朋友,到底有什麼居心?他該不會想和她再續前緣吧!
轉念間,她全身微震,一顆平靜的心再度被他撩起圈圈悸動的漣漪……
不!她的心早已上了鎖,他的氣息、他的魅力,都無法再左右她。
「怎麼了?」
「你水喝完了,請回吧。」
他的眉心聚攏。「為什麼不回答我?」
「你應該把心思放在如何拓展業績,讓你的公司賺更多的錢才對。」她故意用話激他,逼他走。
她愛過、痛過,已經沒有勇氣再走回頭路了,她必須把持住自己的心,棄絕他們之間的任何可能。
他的黑眸一瞇,真後悔放她走,才會到現在還陷入膠著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