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老一輩的想法跟觀念,一時之間也很難改變扭轉,而且他跟蔓亞之間的打算也無法對他們明說,為了避免再被精神轟炸下去,陸季辰只好開口應允,「好的,我知道了,我跟蔓亞會好好努力的。」
說話的同時,他悄悄地瞥了一旁的紀蔓亞一眼,只見她緊抿著唇,右手握著叉子,拚命地戳著碗裡的蹄膀,內心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知道她很不高興。
可是他若不開口安撫這些長輩,只怕會被他們念到地老天荒,他也是逼不得已的呀!
宴席結束,陸季辰開車一一將母親及未來的岳父岳母給送回家,最後才開車送蔓亞回到她租賃的公寓底下,見她一臉悶悶不樂,陸季辰擔心地伸手握住她擱放在膝蓋上的小手。
「蔓亞,你生氣了?」
「沒有。」她的聲音很悶。
「對不起,我不知道爸媽他們會逼著我們趕快結婚生孩子,所以我剛才那麼說,只是要讓他們安心,我答應你,如果你不想這麼快結婚,我會再跟他們溝通的。」陸季辰向她允諾道。
雖然他非常喜歡小孩,也希望蔓亞能早點嫁給他,幫他生一堆可愛的小孩,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該再給蔓亞壓力了,不然要是把她嚇跑就糟糕了。
見他如此低聲下氣地討好,一副很怕她生氣的表情,紀蔓亞就算有氣也氣不上來了。
她也知道在剛才的情況之下,他不便開口忤逆幾名長輩,才會先點頭答應,只是她也擔心再這樣下去,她就真的非嫁他不可了。
她並不是不愛他,只是不喜歡這樣被人逼著完婚的感覺。
但是看見陸季辰一直不斷地向她賠罪道歉,她知道他真的很在乎這個婚約,也開不了口在這個節骨眼上喊卡,只好虛弱地朝他扯了扯唇,露出一抹苦笑。
「季辰,我知道了,你不必那麼緊張。」
聽見她的回答,陸季辰臉色緩了下來,像是罪刑被赦免般鬆了口氣,「呼,幸好,我真的好怕你生氣。」
「我有那麼可怕嗎?」紀蔓亞佯怒地瞪他。
「當然不是!」陸季辰連忙搖手否認。
「那你幹麼那麼怕我?」好像她是個隨時都會抓狂暴走的虎姑婆似的。
「我只是……」
陸季辰後頭的話語說得很小聲,紀蔓亞聽得不是很清楚。
「只是什麼?」講這麼小聲是講給螞蟻聽喔?
「我只是太在意你了!」他一鼓作氣地將後頭的話語大聲說出來,在看見紀蔓亞怔愕的表情時,耳根子微微發紅。
因為太在意她了,所以他怕她,怕她一個不高興不要他了怎麼辦?
聞言,紀蔓亞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這個粗獷魁梧的男人,在聽見他說怕她的原因後,有些不可思議,又感覺甜滋滋的,覺得他好可愛。
儘管剛才被長輩逼著要她快點生孩子讓她很不開心,但是現在聽到陸季辰這麼一說,她原本因為被逼婚而陷入陰霾的情緒好轉了許多。
雖然對於兩人的未來還有些遲疑跟不確定,但是她相信眼前這個木訥的男人把她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她願意為他賭一次看看。
於是,紀蔓亞還是跟陸季辰訂了婚,而對於陸季辰為未來女婿,紀家父親愈看愈滿意,覺得田人就是要長這樣雄壯威武,才能保護如花似玉的女兒,還在老家門口擺十幾桌的流水席宴請左右鄰居跟親朋好友。
雖然心裡仍有些不是很踏實,是看見陸季辰的開心與喜悅,紀蔓亞也不想讓他失望,於是她一直在心底說服自己,這樣的決定沒錯,她跟陸季辰會這麼穩定美滿地走下去,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突然,李欣欣興奮的驚呼聲猛地從一旁傳來,打斷了紀蔓亞的思緒。
「欸,紀姊,我發現你手上的戒指跟陸先生的戒指是一對的耶!」
紀蔓亞心頭一驚,趕忙將手指上的戒指藏到身後。
「嘿嘿嘿,紀姊,別藏了,我都看到了!既然你跟陸先生都已經戴上對戒,該不會我很快就可以喝到你們的喜酒了吧?那我要吃龍是跟帝王蟹!」李欣欣自顧自地開心點餐。
「事情才不是那樣,你少亂猜!」
因為跟陸季辰訂婚只是權宜之計,所以紀蔓亞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以免日後難以收拾,因此至今李欣欣仍舊不知道她跟陸季辰其實已經訂婚。
「好嘛,我不亂猜,不過紀姊,我是真的希望你跟陸先生能夠幸福快樂,這樣我就很開心了,有沒有龍蝦跟帝王蟹真的無所謂喔!」
聞言,紀蔓亞怔了一下,心中驀地淌過一道暖流,李欣欣雖然老是愛在她耳邊吱吱喳喳說些五四三,但是這個小女生是真的很關心她。
「嘻,紀姊,我先去外頭掃地了。」拿著掃把,李欣欣蹦蹦跳跳地往外頭走去。
就在這時,餐廳的木門被人從外頭推了開來,一名大腹便便,手上還牽了個小男孩的年輕婦人走了進來,紀蔓亞趕忙揚聲招呼。
「歡迎光——啊,佩芬,好久不見!」
瞧見站在櫃檯前的紀蔓亞時,蕭佩花也是一臉驚喜,「欸蔓亞,好久不見!你這前不是在台北工作嗎?怎麼現在會在這裡?」
蕭佩芬是紀蔓亞的高中同班同學,兩人從前的交情還算不錯,前幾年她結婚時,紀蔓亞也應邀去喝過她的喜酒。
「我在這裡經營餐廳啊,上個月初才剛開幕而已……」說話的同時,紀蔓亞的視線移到蕭佩芬身旁的小男孩身上,興奮地喊道:「哇,這是你兒子嗎?好可愛喲!他幾歲呀!」
「剛要滿三歲。」蕭佩芬笑著回答,眉眼流轉間滿是母愛的光芒。
第7章(2)
「嗨!」紀蔓亞蹲了下來,想跟那名小男孩打聲招呼,但小男孩害怕地躲到媽媽身後,露出一臉戒慎恐懼的表情,水汪汪的眼睛像是隨時要掉下淚來。
「不好意思,我兒子比較怕生,看到不認識的陌生人會害羞。」蕭佩芬趕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