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可能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安危啊!青兒跟在她身邊多年,就像她的妹妹一樣,而那幾名護衛一向對水家忠心耿耿,她怎麼可能讓他們枉送性命?
眼看自己成功掐住了她的要害,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加肆無忌憚了。
「只要你乖乖地照著我的話去做,我可以保證他們絕對安全無虞。但,若是你不乖乖配合,或是膽敢向耿行風洩漏任何口風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會在暗中監視著,只要他有任何的調查動作,你就等著替你的奴僕收屍吧!」
水芙蓉既無助又絕望,一顆心直往下沉。
「你為什麼要逼我這麼做?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對我當然有大好處,但是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總之,你得讓耿行風無法自拔地愛上你,愛到不能失去你,非要將你留在身邊不可!」
水芙蓉搖著頭。「我哪有那個能耐?你真的找錯人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就算是獻上你的身子、懷上他的孩子也好,總之不擇手段也要達成任務,否則你就永遠也別想見到你那些奴僕了!」
獻上身子、懷上孩子?!
水芙蓉倒抽一口涼氣,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然而,看著這男人陰狠的神情,她的心一涼,知道自己除了乖乖聽從著男人的命令行事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
第3章(1)
北方景陽城
一輛華麗的馬車行駛在石板大道上,馬車中的耿行風剛結束了上午例行的巡視,從一家商行離開。
此刻,他正閉上黑眸,打算閉目養神片刻。
他自從接下耿氏家業之後,除了夜晚就寢之外,幾乎每日都忙於事業,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可以在馬車裡稍微偷閒地休憩片刻。但,也只是一會兒而已,因為接下來他還要和一位王老闆碰面洽談生意,根本沒法兒休息太久。
沿路上,他原本打算放空心思,什麼也不想的,然而一抹芙蓉般嬌美的身影卻不請自來地浮上腦海。
耿行風的眉心一皺,不禁想起了兩日前收到的信。
那信是杜長興捎來的,信上寫著水芙蓉請他轉告她到了這裡,就住在城南的「悅來客棧」中。
倘若不是相信杜長興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他實在難以相信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女子,竟有勇氣為了他而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說也奇怪,對於女人一向不怎麼在意的他,怎麼竟將她那張清靈秀美的容顏深印在腦中?明明已經過了約莫十多日,卻彷彿昨天才在杜長興家中遇見她似的。
對於水芙蓉的到來……他該怎麼處理才好?
耿行風皺眉沉吟著,理智告訴他,他根本不該理會她。
不去見她,不是因為他對那朵嬌美的芙蓉花沒興趣,而是與聶家的婚事已經談定了,就連婚期也已選定在半年之後。
為了讓耿、聶兩家的關係更加緊密,他們在生意上也開始互相合作,兩樁新的買賣不僅已經談定,也已著手進行了。
倘若他與聶依依的婚事生變,甚至是解除婚約,一來對聶家難以交代,二來若是聶家一怒之下中途抽手進行到一半的合作,對耿家的商譽恐有影響。
除此之外,若是爹的正室周湘雲和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兄長耿行義乘機興風作浪、挑撥離間,恐怕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他其實並不怕那對母子倆暗地裡耍弄什麼心機和手段,就怕娘又要一天到晚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向他訴苦了。
總之為,這樁婚事牽涉到太多層面,已非單純的他和聶依依的婚事,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大事。
身為耿家的當家主子,他不能自私地任性而為,必須為耿家的利益做最周全的考慮,而這也是為什麼他都已經收到杜長興捎來的書信兩日了,卻始終沒去見水芙蓉的原因。
既然他非娶聶依依不可,那麼就算與水芙蓉見了面又能如何?與其如此,倒不如連面都別見了。
或許讓她在客棧空等個幾天之後,她就會死了心,乖乖地返回杭州。
只是……他以為自己的情緒不會受到任何女人的影響,想不到那朵清純的芙蓉花卻像是生了根似的,纏繞在他的心底……
耿行風霎時有些心煩,他揭開車窗的簾子,想看看馬車到了哪兒,卻發現他們竟正好來到城南,而「悅來客棧」就在對街。
他一陣愕然,劍眉再度蹙了起來。
怎會這麼湊巧?該說是老天爺刻意的安排嗎?
在耿行風還沒意識到自己本能的反應時,已脫口命令車伕——
「停車。」
車伕立刻緩下馬車,將馬車安穩地停在路邊。
耿行風下了馬車,望著眼前的客棧,黑眸閃動著複雜的光芒。
明明知道不該來的,可他卻衝動地停了下來。
現在呢?要去見她嗎?見了,又能如何?勸她離開嗎?
耿行風搖了搖頭,既然要她離開,那就根本不該見她。況且,他和王老闆約好碰面的時間快到了,他實在不該在這兒浪費時間的。
「走吧。」
正當耿行風打算返回馬車時,客棧二樓面向街道的房間突然有人推開窗子,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去,一抹纖巧的身影驀地映入眼簾,讓他頓時停下了腳步。
倚窗而立的那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水芙蓉。
她一如十多天前見到時那般嬌美,精緻絕倫的臉蛋上淡抹著胭脂,美得讓他難以移開視線。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水芙蓉側過臉來,往對街望去。
當她看見佇立在馬車旁的那抹身影時,那雙澄澈的水眸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更是浮現顯而易見的欣喜與激動。
她在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安排下住進這間客棧,已經好幾日了。
那男人為了順利控制住她,派了幾名手下同樣投宿於這間客棧,還有人不時在附近的街上走動,就近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僅如此,那男人還逼迫她捎信給家人「報平安」,謊稱在路上巧遇一位一見如故的富家千金,對方熱情邀她到家中作客,因此她會耽擱些許時日才會返家,以防她家人發現她失蹤而去告官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