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洗手。」
傅鳳兒立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反應。
錢釧雅心裡暗笑,不避諱的上前半推半扶著他到水盆旁,「洗手啊,手洗乾淨好用膳。」
無法推拒錢釧雅的好意,傅鳳兒洗了手,又接過胡德送上的布巾拭乾,再被帶到桌前坐下,那個叫珍珍的婢女已經俐落的將飯菜都端上桌,七、八道菜,有肉有魚,很豐盛。
看著婢女為自己添了飯,他至今都還是糊里糊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然是要問清楚,不過傅鳳兒才想開口,錢釧雅卻先說了。
「傅公子,我想你心裡一定有許多的驚疑,我保證會給你最詳盡的回答。首先我先自我介紹,我叫錢釧雅,來自富城錢府,這兩個分別是我的婢女珍珍、侍衛胡德。」
傅鳳兒驚訝,「你是天下第一府的小姐,那位掌管著錢氏刀劍鋪以及錢氏藥樓的釧小姐?」
錢釧雅露齒一笑,「傅公子倒是見多識廣,對我錢府很瞭解嘛。」
「錢小姐,我和錢府並不相識,也不認得小姐,小姐又為何會出現在我家裡?」傅鳳兒知道錢釧雅的身份後更不懂了。
「說來原因該出於公子放在屋旁的土堆了,不過順說話間也別忘了用膳,飯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餞釧雅為傅鳳兒夾菜。
傅鳳兒無奈又感到很好笑,不速之客闖入他家裡,還大膽的反客為主主導一切,事情沒弄明白前,誰能安心吃得下飯?
「錢小姐,若你不介意,我想先知道原因。」他客氣地表示。
「原因也很簡單,我發現你家這塊土地下藏有烏鐵礦,所以我想買下你的家,開挖。」錢釧雅簡捷回答。
傅鳳兒錯愕的睜大眼睛,「你要買下我的家?」
「價格方面你可以放心,我會給你最大的優惠,足夠讓你搬離這深山野嶺,在鎮上買個房子安居樂業。」錢釧雅大方表示。
傅鳳兒驚疑,「我家底下怎可能藏有烏鐵礦呢?錢小姐,你會不會弄錯了?」
「傅公子,你明白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我對刀劍等兵器有著深入的瞭解,相對的,連製造兵器的鋼鐵我也很清楚,鋼鐵是由鐵礦砂所提煉出來的,我旗下有三座礦場,我當然能分辨礦砂的和一般泥土的不同了,你屋旁的泥土既黝黑又比尋常泥土來得重,在陽光下還會反射光線隱隱發亮,我可以肯定那的確是鐵中的極品烏鐵礦,這樣也可以破除外人對這塊土地的誤會,因為鐵礦無法提供樹木養分,所以樹才長不高,道士的羅盤會失靈,也是因為鐵礦會產生磁性的原因,所有的理由都能證實我的推論,這屋下就是個烏鐵礦,因此我要買下開採。」錢釧雅很有自信的說明。
傅鳳兒還是愣了好一會才能接受她說的事實,「錢小姐,即便你說的都是實情,可是我不想賣掉這間屋子,也不想搬家。」
「傅公子,你明白我錢府的財勢,所以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否則你也可以自己開個價,只要在合理的範圍內,我都會接受。」錢釧雅將他的意思解讀為他想討論價格。
「不是銀子多少的關係,我真的沒有賣屋的打算,我住在這裡習慣了,不想搬到別處。」傅鳳兒真誠表示。 「為什麼?」錢釧雅問他。
「呃……什麼為什麼?」傅鳳兒有些弄不清她的問題。
「這是山裡,左右無人居住,形單影隻很孤獨,上個街也要走上大半天。再看看傅公子你,你文采風流、人品不凡,怎麼看也是個文人,並非打獵為生的獵戶,住在這種地方豈不是很不方便?!若有機會我想所有人的選擇一定都會想搬離開這裡,而公子卻要留下,所以我才想問公子,為什麼?」她心裡也在評論,這個看來文文弱弱的書生該不會想獅子大開口敲竹槓吧?
傅鳳兒見她的神情就猜出錢釧雅心裡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錢小姐,此地雖然僻遠,可是卻也安寧幽靜,不受打擾,我在此居住久了,反而不適應鎮上嘈雜的生活?所以縱有許多不便,我還是能忍受,沒有搬離的打算。」
錢釧雅眼兒溜滴滴的轉了轉,唇角漾起了笑容,「我們也別光聊天,珍珍的手藝不輸給名廚,她苦心做了這麼多菜,怎麼可以浪費叫呢,用膳、用膳。」笑容可掬的招呼著傅鳳兒。
「那關於這屋子的事,你……」傅鳳兒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事情是可以商量的,但是菜飯可不等人呢,冷了就不好吃喲,別客氣,快開動啊。」她再夾了塊野雞肉放在傅鳳兒碗裡。
傅鳳兒看看碗裡,堆高的菜餚,這女子的表現實在令人難以捉摸,不過他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清楚了,她也應該聽得很明白才對吧!面對一桌的好菜還能做什麼,吃飯吧!吃飯吧!他拿起碗筷用膳了。 「好吃嗎?」錢釧雅笑著順口問。 傅鳳兒點頭,「很好吃。」
「傅公子,這屋子裡就你一個人住嗎?」她笑臉迎人地繼續問。
傅鳳兒再點頭,「從這家父、家母過世後,這裡就剩下我一人了。」
「哦,這就表示傅公子是獨子,公於還未娶妻吧?」錢釧雅的問題更深入了。
傅鳳兒有些不自然地一笑,「尚功成名就,如何談到娶妻呢。」
錢釧雅暗自瞄了眼傅鳳兒剛才背回來的布簍,布簍裡放著許多畫卷,她心裡有些明瞭了,「不知公子以何為生?」
「我在銀龍鎮上鬻畫。」傅鳳兒老實說出。
「哦,這就難怪公子畫了一手的好畫。」錢釧雅微笑地稱讚。
「不敢,小姐謬讚了。」傅鳳兒有禮地回應。
錢釧雅臉上的笑容更甜了,就在看似和諧卻也暗藏著一絲詭譎的氣氛下用完了晚膳,珍珍泡了茶端上。
「我習慣在飯後喝茶,這是百年龍井,甘醇順口,公子喝喝看。」錢釧雅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