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教啊,可能是因為常常幫我爸媽捶背,所以力道拿捏得還算不錯。」
「好舒服……這次巡迴演唱會有了你,就不用帶什麼打針小組了。」
「什麼打針小組?」她納悶的問。
「喔,就是負責打針讓我睡覺的醫護人員。出去海外表演要是還每天失眠很痛苦的,沒辦法,傑瑞米只好安排隨行的醫護人員,在必要的時候給我打打營養針,順便也打一針鎮靜劑讓我睡覺。」
宋曦不喜歡吃安眠藥,他希望自己能夠不靠藥物的幫忙自動進入睡眠狀態,偏偏那種情況對他而言太困難。
記得發行第一張專輯的宣傳期時,他晚上幾乎都睡不著,白天卻仍打起精神硬撐著工作,結果宣傳期還不到一半,他就連著幾次體力不支的倒下,嚇壞了傑瑞米,此後,只要進入唱片宣傳期或有海外的長期演出,他身邊便會出現打針小組,以便隨時待命伺候。
聽他用輕鬆的口吻講這些事情,雷諾欣只感到心疼,她好恨自己怎麼沒有早點陪在他身邊,想到他曾經一個人這樣咬牙苦撐,她就覺得好難過。
為了彌補他,她更賣力的揉捏他緊繃的肌肉,努力推散他身體裡的壓力,讓他徹底放鬆。
「欣欣,你也會幫我大哥按摩嗎?」
「宋晨大哥?沒有,我沒幫他按摩過。」
所以是只有他有這個待遇嘍?聽見這個回答的宋曦超滿意,比女人還漂亮的唇辦揚起一抹笑,舒服的繼續享受這份溫柔照料。
沒多久,他不再說話了,徹底放鬆後順利進入夢鄉,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嘴角還微微上揚。
雷諾欣拉過被子,將他密實的蓋妥,如同過去的每一天,她蹲在床沿,放縱自己的眼睛細細瞧著他安穩熟睡的模樣,然後,再小心翼翼的在他嘴角落下一個吻,才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
這份親暱,是她替自己偷來的,有點酸,也有點甜。
她不知道還能這樣偷多久,但她想,就偷到她不能再偷為止的那一天吧。
台灣、香港、北京、新加坡、韓國……連續走過好幾個城市的宋曦個人巡迴演唱會,最後一站,他們浩浩蕩蕩的來到櫻花的國度--日本。
小巨蛋的華麗舞台上,宋曦一人盡情揮灑著他的魅力,讓台下熱情的歌迷為他整晚瘋狂的尖叫吶喊。
守在後台的雷諾欣透過小螢幕,看著前方舞台的盛況,幾度感動得熱淚盈眶。
北京那一場,舞台設計出了點問題,使得宋曦突然踩空而受傷,雖然腳踝已經經過緊急治療,但是狀況一直不好,接下來的新加坡和韓國場,他都是靠著止痛針努力撐完演唱會全場的。
儘管如此,敬業的宋曦並沒有因為傷勢而降低他表演的精采度,依然盡力拿出最好的狀態,賣力的在舞台上又唱又跳。
他說,他不想愧對支持他的歌迷,他要讓所有的歌迷都知道,他有多重視這個舞台。
雷諾欣無法代替他上舞台表演,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回到房間替他冰敷疼痛的腳踝,及為他按摩酸疼的身體。
「是不是很痛?」
每當她憂心忡忡的這樣問他時,他便會伸手揉揉她的頭髮,用輕鬆調皮的口吻對她說;「痛啊,痛得還想再唱一百場!」
「宋曦,我是認真的。」她都快哭了。
「我也是認真的啊!」他故作輕佻,卻反而讓人更心疼。
她知道他在忍耐,她知道他在咬牙苦撐,好幾次她都看見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臉上偷偷卸下了堅強的偽裝,露出疼痛的表情。
每次發現他這樣,她總衝動的想要上前擁抱他,給他加油打氣,但她知道,那不是他要的。
宋曦自尊心很強,當他偽裝堅強的時候,就是不希望別人看見自己的脆弱,若是旁人察覺了或企圖刺探,他便會用更堅固的防衛把自己圈起來。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順從他的偽裝,假裝沒看見他的脆弱,相信他很好。
經過一連串熱舞之後,來到了新專輯裡的抒情主打歌,當宋曦用他低啞深情的嗓音,對著台下所有的歌迷唱道--
愛情不是遙遠的等待,把你的乎交給我,我會緊緊抓住不放……
這時,霄諾欣看見很多歌迷都哭了。
歌迷們真的好用心,為了喜歡的宋曦努力學中文,只為了聽懂他唱的每一句歌詞。
看到這一幕,她眼眶灼熱得厲害,得不停用雙手狂揭,才能勉強壓抑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她是不是很像個傻瓜?明明都看了好幾場了,還是忍不住受到整個演唱會的氣氛感染,跟著所有人一起開心感動。
終於,演唱會來到了尾聲,在經歷將近三個小時的表演後,唱完最後一首歌曲的宋曦,渾身大汗的回到後台,整個人好像剛跑了五千公尺似的,不斷地大口喘著氣。
工作人員忙著收拾他換下來的舞台裝,雷諾欣則趕緊拿著已經用礦泉水揉濕的毛巾,上前幫他擦拭身上宛若瀑布般湧出的充沛汗水。
「你怎麼了?為什麼眼眶紅紅的?」眼尖的他注意到她眼眶泛紅。
「因為被那些歌迷惹得很感動啊!」她傻笑。
「啊,載歌載舞的人是我,你要感動也是為我感動吧?」他撇撇嘴抗議。
「幼稚。」她笑著嗔他一眼。
拿過礦泉水,她使勁旋開瓶蓋,將水遞到他手心,宋曦仰頭就是一陣牛飲。
「喝慢一點,嗆到了怎麼辦?」她擔心的看著他。
「你幫我人工呼吸。」他嘻皮笑臉的說。
「宋同學,嗆到不需要人工呼吸。」她被他無賴的說法逗笑。
他很用力的瞪她。真是一點都不解風情。
外頭的「安可」聲喊得震耳欲聾,像是世界大戰爆發,工作人員連忙上前打手勢,提醒宋曦該準備上台。
「待會慶功宴帶你去大吃大喝,把這陣子沒吃到的全補回來。」
「嗯,快上台吧。」
朝她點點頭,他將手中的礦泉水交給她,旋即轉身重新回到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