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錢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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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喔。」

  就喔一聲?上官凜氣得咬牙切齒。「爺,你是太久沒回京城,搞不清楚這基本禮俗嗎?壞了姑娘家清白,本就該迎娶。」

  「……你就這麼想嫁給我?」他合糊應道。

  「才沒有門她氣憤低吼,接看用力吸口氣,閉了閉眼,才稍微冷靜一些,打算勸之以理。「爺,姑娘家的清白等同性命,你這樣壞我清白,又不娶我,是想要逼我去死嗎?把我逼死了,你會很快活嗎?」

  話落。她故意用力地歎了長長一口氣,可等了半晌都等不到半點回應,只聽見他勻長的呼息--

  略略回頭,上官凜睜圓眼,瞪看他早已入睡的神情,險些發狂地抓他鼻子,啃他的骨!

  她究竟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她的清白長了翅膀,飛了。

  打從夏侯懿夜夜在她房裡過夜,上官凜也發現翁老看她的眼神愈來愈不一樣,徐大娘對她的態度更是愈來愈恭敬,也帶動了府內的其他人,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被別人在背後安上了其他的稱呼。

  但沒關係的,她一點都不在乎,與那復仇大計相比,清白算什麼?一點都不重要,不、重、要!只要能夠因而得到夏侯懿的信任,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始作俑者,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二,你愈來愈沒個奴婢樣了,居然敢這樣看我。」坐在亭內看帳冊的夏侯懿懶懶抬眼。

  你現在才發現嗎?坐在他幾尺外的上官凜無聲瞪了他很久,久到眼都發酸發澀了,才總算引起他的注意。

  「爺,你天天都耗在家裡,不用出門談生意了?」快快走吧,別讓她什麼事都做不了,她還要跟向陽聯絡,他像豁皮糖般跟著她,她要怎麼動啊?

  「我對生意並沒有太大的野心。」他淡道,仍是一目十行地看著帳冊。

  「那爺當初又何必接管上官家所有的產業?」她咕啾,水眸偷覷著他手上的帳冊,其實有沒有拿到帳冊,對現在的她一點都不重要,眼下比較麻煩的是,她出不了門,沒法子和向陽見面。

  「既要報仇,自然是求份痛快。」

  是啊、是啊,等著吧,到時候她定會以牙還牙,還他一份痛快……上官凜心裡想得很痛快,可卻又一點都不覺得痛快,反倒心頭發悶。

  「怎麼?皺著眉頭還能笑,你也算是一絕了。」他抬眼,笑睇著她似愁似笑的表情。

  「我--」話還沒說出口,便見翁老緩步而來。

  「爺,有帖子。」

  夏侯懿接過手,抽出一瞧,隨即遞給她,「你瞧,我該不該去?」話落,又不甚在意地繼續看他的帳冊。

  上官凜接過帖子,發現是京城內一些鹽商和糧商送來的請帖,這些人每一個她都極熟,也都見過面……她垂眼想了下,想起自己的佈局,輕勾起笑。

  「去呀,為何不去?」

  「為何要去?」他眼也不抬地問。

  「因為可以坐畫舫渡運河。」

  夏侯懿頓了下,抬眼看她偷塞了一顆烏李進嘴裡,整張粉顏燦燦生光,恍若吃了什麼天下極品。

  「你喜歡搭畫舫?」

  「嗯。」尤其是坐在上頭大吃特吃配美景,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瞧她笑得連唇下的梨渦都隱隱浮現,他不禁勾動唇角,「好吧,明日你就陪我一道,翁老,傳口訊,告知對方明日我必定準時抵達。」

  「是。」翁老笑笑退下。

  頓時之間,亭子裡又恢復先前淡淡的平靜,唯一不同的是,先前是她看著他,現在換成是他看她。

  被看得頭皮發麻,覺得右邊臉頰好燙,「爺,奴婢只吃了一顆,真的。」她受傷時曾與他約法三章,一頓飯只能吃一顆烏李,可現在傷好了,不用再喝藥,她卻一樣可以吃烏李,為此她已經很感恩,不會胡亂壞了規矩。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熱情地看著她?她心跳很快,覺得很害怕。

  「你可以再吃一顆。」

  「咦?真的?」像怕他反悔似的。她趕緊從桌面的袋子裡又掏出一顆,丟進嘴裡,把腮幫子鼓得脹脹的,一臉滿足地笑開,像只膺足的貓。

  「像貓似的。」他淺笑著,長臂一探,掌了掌她的頭。

  上官凜頓了下,內心大感不妙,完了,她好像愈來愈習。噴這樣的生活,壓根不討厭他的碰觸,甚至喜歡他偶爾摸摸她的頭……她也太好收買了吧?要她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爺?

  呼口氣,她收斂心思,狽!眼看向他,伸出手。

  「怎麼?」

  「給錢,我要去買一斤茶葉,免得爺明日在畫舫上喝醉了酒,我就麻煩了。」

  「我喝不喝醉有什麼差別?」他支手托腮,另一隻手把玩著她柔膩的小手。

  「至少沒喝醉,你才不會亂來。」陪睡已經是她的底限了,若再有其他,她真怕一個不小小心會失手殺人哪。

  「喔?你很怕我亂來?」

  她沒力地白他一眼。「每個姑娘家都怕。」

  「……說的也是,我倒忘了你也是個姑娘家。」

  喂喂--

  他從懷裡掏出一兩給她,「叫別人去買,錢再從你的晌銀裡慢慢扣。」

  上官凜聽見第一句,臉已經垮下來,再聽到第二句,整個身子都垮了,就連嘴裡的烏李都變澀不少。

  「爺,我一個月晌銀才一文錢耶……」

  「嗯,慢慢扣。」他帶著壞心眼的笑,繼續看他的帳冊。

  「小二,你到底好了沒有?」夏侯懿站在房門外,不耐地催促。

  「就快好了。」

  「上什麼妝?就算你上了妝,不也是個娃兒。」他悴了聲。

  突見門板掀開,裡頭走出個小個子的絕塵美人,她淡眉如黛,水眸粉潤,討喜的菱唇抹上朱艷,檀髮梳成花臀,身穿粉杏色圓領窄袖衫,穿上同色羅裙,中間束了王色長腰帶,婷婷裊裊地欠了欠身,朝他展頗勾笑。

  「爺,奴婢現在不就來了?」誰說她上了妝,還會像個娃兒?他不就看直了眼嗎?上官凜抿唇笑得得意,小小梨渦更添了幾分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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