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朝看著赫連政宏,"宏兒,據報領走兩萬兩貨銀的人其實就是易容的鬼盜楊洋是嗎?這事已鬧得全京城都知曉了。"
"父皇,這……這是底下人的疏失,兒臣一定會嚴加查辦的。"赫連政宏連忙回應。
"可是,就朕所知,這事是你親自處理,賞銀也是你指示發出的不是嗎?"赫連朝臉微沉下。
赫連政宏神情不安,拱手承認,"父皇,這的確是兒臣誤信好人之錯,請父皇恕罪,不過幸好兒臣搶回"鳳舞九天",這樣也能對西夷有交代了。"他心底暗自竊喜,還好不是全然無功。
赫連朝看看桌上的玉盒,拿起遞給他,"你拿去吧。"
"父皇。"赫連政宏接下玉盒,卻不知道父皇此舉是什麼意思。
"玉盒的盒蓋和盒身咬死了,總要想法子打開,才能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那麼重要的東西有可能如此輕易拿回嗎?
"裡面放的不就是"鳳舞九天"嗎?"
"眼見為憑才能當真,去處理這事吧。"赫連朝微歎口氣,看來太子人選還要再多加考慮了。
赫連政宏訥訥應聲,行禮退下。
"皇后,你也下去吧。"
"皇上,將醉鳳交給臣妾處置吧。"皇后要求道,心裡的怨氣要找人出才行。
"她的事朕自有打算。"赫連朗搖頭拒絕。
皇后碰了個釘子,心裡萬分不甘,但也只能無奈的離開。
赫連朝也屏退了御書房裡所有的人,只剩下他和仍跪在地上的赫連醉鳳。
"一切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他淡淡出聲。
瞭解父皇指的是靖國侯的事,赫連醉鳳點點頭,"兒臣都明白了。"
"他是靖國侯的兒子嗎?"
她再點頭,"昭,江風本名叫連城。"
"連城?沒錯,因為靖國侯老年才得這個兒子,價值連城,故取名為連城。他……很恨朕吧?"
她歎了口氣,"江風親眼見到父母在困頓下過世,將滿腔的恨意都鎖在心裡,長大後查出連家是含冤被抄家,自是將恨意都轉嫁到父皇身上。"
"所以他要報仇?"
"江風最大的心願就是為父母報仇,為此也有了詳盡的計劃。"赫連醉風將連城的復仇計劃全盤托出。
赫連朝苦笑,"果真是個好計劃,可見連城的傑出能幹,若沒有發生那件憾事,或許他會成為朕的左右手,可惜如今他卻是想置朕於死地的人,甚至可能賠上整個朝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只是一切都己成事實,再也挽回不了了。"縱有誨意,又有何用。
"父皇,事實雖然無法改變,但是可以補救,只要父皇有心。"
"你是指公佈當年真相,要朕下昭罪己,你以為有可能嗎?"赫連朝皺眉道。
"如果這樣可以消除戰禍呢?讓江風無法借由西夷挑起戰亂,那天下便能繼續太平下去,父皇以為值不值得?"
"你有什麼辦法?"會這麼說,就表示她有法子。
"玉盒裡裝的不是"鳳舞九天,,兒臣願意交出真正的"鳳舞九天",只懇求父皇還連家清白,化消這段仇恨。"唯有這麼做才能真正消除江風的恨意。
""風舞九天"在你手上?"赫連朝有些驚訝。
她從袖裡的暗袋中拿出"鳳舞九天"呈上。
赫連朝接過項鏈,"你該是從他身上偷來的吧,這代表了背叛,你不是愛他嗎?"
"就是愛他,才不願意他活在仇恨裡,兒臣想連家的列祖列宗也不願子孫做出為害天朝的事,讓事情就到此結束吧。"
因為愛,她只盼他能過得更好。
"即使這麼做會讓他恨你,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你也不後悔?"
赫連醉風漾著笑搖頭,"愛他,就沒什麼好後悔,我只求父皇答應兒臣這個請求,不管要兒臣背上什麼罪,兒臣都願意.求父皇。"她恭敬叩首,誠心祈求。
這個傻孩子。赫連朝心憐,在轉瞬間,他有了新的決定。
"朕可以答應你的請求,為靖國侯洗刷冤屈,送還連家家產,連城也能繼任靖國侯的爵位,只是你該明白自己犯了許多大錯。"
"兒臣但憑父皇發落,絕無怨言。"
"你的罪行無可恕罪,朕要將你打入天牢,七日後午門斬首。"赫連朝不帶感情的判決。
赫連醉鳳沒有驚慌害怕,反倒是非常平靜的接受,。兒臣沒有異議,願受刑。"
赫連朝揚聲喚人,"來人啊。"
兩名侍衛進入,"皇上。"
"將醉風公主押入天牢。"
"遵旨。"侍衛拉起赫連醉鳳,押著離開。
這樣的結果,也和她所想的差不多,她無憾了。
第十章
兩天後,京城的公告欄貼著兩張佈告,一張以黃絹為底紙,這代表是皇帝親自公告,這種機會不多,更令人吃驚的是,內容競是為十六年前靖國侯叛亂一案昭雪澄清,除了公佈真相外,皇帝更為自己的過錯下沼罪己,如此慎重,也彰顯靖國侯的高風亮節,引起民間震撼,人民紛紛誇讚起靖國侯的忠孝節義。
另一張則是公佈醉風公主因急病過世,將換銀鳳公主和親西夷,婚期訂為本月十五。
不少百姓擠在公告欄前觀視,並討論著這事。
"喂,我有朋友在宮裡當侍衛,他告訴我啊,那個醉鳳公主根本不是生病過世,聽說她是因為愛上了通緝犯,行為不檢點被打人天牢,等著被斬首呢。"
"真的還是假的?公主是皇上的女兒呢,皇上真忍心將她砍頭?"
"是真的,我也有聽說這件事,為了愛到不該愛的人要送命,那個醉鳳公主還真可憐。"
"皇家規矩森嚴,犯錯就要受罰,誰也不能求情,真可憐,唉,紅顏薄命哪。"
這些話聽入一旁的白髮老人耳裡,趕走他看到前一張公告的喜悅,他憂心忡忡的離開,趕著回山莊,要盡快讓少爺知道這件大事。
唉,怎會變成這樣呢?
岳山依然巍峨,山腰上的岳山莊也與平常一樣的寧靜悠閒,嗅不出半絲異樣,彷彿不久前大軍壓境的事不曾發生過般,不過外人是無法明白山上的事,因為上山的路已毀,山莊裡的人進出靠的是另一條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