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不小心挑到最難纏、野心強大的女人,妄想假戲真做,他無疑是在給未來的自己找麻煩,搞不好還要搬出律師什麼的。
帶個女人回去有什麼難的?重點是要奶奶會喜歡、可以放心,但又對他完全沒企圖心的女人。
這教他突然臨時上哪找?
心煩的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重地開口說了句,「我知道了。」
笑芙趁午休私人時間,把抽屜裡的喜帖跟「那個東西」,像作賊一樣,偷偷拿出來又看了一次。
男性伴遊,高大、英俊、能處理各種狀況,更懂得討你歡心,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滿足你任何「需求」。
「幹麼還特意把這兩個字弄成粗體字?」笑芙一手撫著胸口,感覺自己的心臟簡直快不勝負荷。
「什麼字?」突然有人問。
「需求。」她傻傻地回答。
「什麼需求?」又問。
「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需求,居然還要用粗體字來表現,打國際電話過去問又太花——」
笑芙猛然瞪大雙眼,動作卡卡的朝聲音來源看去。
媽呀,老闆居然提前吃完午餐回來了?
最可怕的是,他拿起原本被她亂丟在桌上的喜帖,正一臉感興趣地閱讀上面的文字。
「誰結婚?」凌天爵隨意瀏覽的視線在喜帖上移動。
「我妹妹。」笑芙在心裡祈禱,希望老闆可以忘記剛剛閒聊的話題。
「喔,日期在最近。」凌天爵看一眼時間。
他習慣性專挑重點瀏覽,顯得有些不專心,腦子裡有一半的空間,還在跑自己那串中看不中用的女伴名單。
「嗯。」笑芙不安地回應,把桌上的廣告偷偷往桌邊角落推了一下,利用成堆的活頁夾作為掩護,靜悄悄藏在工作下面。
「你打算參加?」他還在問。
「如果老闆答應讓我請假的話。」她說得很卑微,卻又充分表現出期待的態度。
「不錯,我喜歡我的員工守本分。」凌天爵沒有馬上正面響應,也沒看她一眼,只是撇嘴笑了一下。
「所以這是答應的意思?」
凌天爵沒說話,冷冷看她一眼後,又繼續看著喜帖。
「在美國,很遠吶。」
「是有一點。」她沮喪地垂下肩膀。
看來是沒希望了。
凌天爵皺起眉,注意到她妹妹結婚的地點,離他奶奶家很近,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
說實話,他很願意放她這個盡責、有點古板、幾乎完全沒有社交生活、從不迷戀他的秘書去美國參加她妹妹的婚禮。
但問題是,他也打算盡快回去一趟。
原本他打算讓她留守辦公室,把手邊必須立刻處理的案子整理給他,讓他就算人在美國也可以處理公事。
現在,顯然他們必須有一人被犧牲掉。
「你剛才說什麼需求?」凌天爵放下手中的喜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至於他遲遲未進辦公室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他腦子還在思考女友人選,該帶哪一個回去比較好?
如果有必要,乾脆請笑芙幫忙挑一個也不錯。
合適、不黏人、沒企圖心的女人,笑芙本身就符合以上所有條件,同類尋找同類,應該會比較精準吧。
「什麼!」笑芙整個人跳了一下。
不會吧,老闆還記得這個八百年前的窘話題?
「還特意把這兩個字弄成粗體字。」他一字不漏的重複她剛才的喃喃自語,嘴角有抹戲謔微笑。
笑芙又狠狠震了一下,屏住呼吸。
不敢相信自己運氣這麼背,那麼無聊的碎碎念,居然剛好被自己的頂頭上司聽到,而且還一字不漏地背出來?
她突然好想拿頭去撞牆,很用力的那種……
「沒什麼,只是我妹寄給我廣告單上面的台詞,我不太瞭解它的意思,所以——」笑芙說得支支吾吾。
拜託老天爺,就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現在跟她交談的對象,可不是在開玩笑,是她的頂頭上司……她還要靠他吃飯的人物……
「你妹結婚寄喜帖過來很好理解,但為什麼寄廣告單來?」凌天爵眉頭一皺,有點不明所以地問。
「說來話長。」她快速笑了一下,拐彎抹角地暗示。「老闆,那個上班時間到了,我……我會馬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我沒要你收,拿來,我幫你看一下。」他朝她伸出大掌,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讓古板的康秘書雙頰酡紅。
本來他沒多大興趣知道,但看到她一副尷尬到家的表情,他現在倒是很有興趣瞭解一下。
第1章(2)
「不……不用……了……」看著老闆朝自己伸出來的大掌,笑芙在心底哀號,天啊,有誰可以來救救她?
這不是賣罐頭、清潔用品的廣告單,而是僱用男性伴遊的信息,滿滿兩張紙,上面甚至還有——猛男照片。
她想死,而且念頭越來越強烈。
萬一被老闆以為她是那種女人,藉此質疑她的工作能力,那她該怎麼辦?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呀!
凌天爵沒收回手,毫無笑意的俊顏逐漸變得嚴肅,眼神銳利。
「康秘書?」他冷冷揚嗓。
「老闆。」她還在垂死掙扎。
他不發一語,只是態度堅決地看著她。
笑芙心灰意冷地望著他好一會兒,終於棄守投降,每當老闆出現這副冷臉的時候,通常只代表一件事——最好照著他的話去做。
她把廣告單從活頁夾下面抽出來,但只有一張,沒有附照片的那張,她覺得有照片的那張太邪惡,也太具有視覺震撼效果。
凌天爵把廣告單接過手,低頭,看了幾秒鐘,濃眉越皺越深,最後抬起頭,滿臉不解地看向她。
「這是找男性伴遊的廣告。」單刀直入。
「是。」笑芙垂下頭。
「你打算花錢——」凌天爵瞇細眸子,有點訝異古板秘書居然有這種「需求」?
「是。」笑芙趕快答是,以免老闆把剩下的話講完,如果從老闆口中聽到那些字眼,她一定會當場羞得無地自容。
「為什麼?」他沒有看輕的意思,反而覺得有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