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帳本走入內室,將它收在衣櫃裡,脫掉外衣上床睡下,閉起眼睛卻止不住腦裡的思緒。
在她即將完成任務時,卻發現自己競深深愛上了龍臨威,真是最大的諷刺了,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吧,若可以,她寧可付出一切也不願背叛他,可是命運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一但走錯一步,她也只能繼續錯下去。
分開是遲早的事!她再難過也要承受,她該有心裡準備的,但是為何她的心卻這麼難受?臉上滑下的涼意讓她用手摸了下,見到手上的水痕她才知道那是淚。她是最不愛哭的,就算心疾發作再劇烈,她也咬牙忍著下哭,因為她認為哭是最沒用的,浪費淚水、浪費體力,沒想到現在她卻做趄沒用的事。
不哭,她不要哭,只是不和龍臨威見面嘛,有什麼了不起,不能哭。連無名努力告訴自己,可是淚水卻不聽話,兀自流個下停。討厭,不准哭,不要哭了……
專心逼自己不能哭的連無名沒聽到走近的腳步聲,也沒注意到來到床邊的高大身影,在看到她的模樣立刻眉頭打結。
「怎麼了?為什麼哭?是不是身體又下舒服了?」來人關心地迭聲問。
這聲音……連無名忙抬起頭,讓她哭的男人就站在面前,她愣了下,下一步是從床上跳起撲入他懷裡,緊緊地摟著他,淚水流得更凶了。
龍臨威驚訝地抱緊她,「寶寶,別哭,你又心痛了嗎?我馬上讓人去叫屈大夫來——」
連無名卻毫無預警地以唇封住他的嘴,這吻如烈火、如暴風,狂野得似要將兩人燃燒般。
我愛你、我愛你……她的愛意只能在心裡吼出,無法說出口,在剩餘不多的相處機會裡,她好想就這樣吻著他,永遠不分開。
可惜先支撐不住的是她自己,過於激烈的熱吻讓她呼吸下順,胸口開始悶疼起來,她只得移開唇,偎著他努力平穩氣息。
這令龍臨威忍不住取笑,「小傢伙,做壞事也要有體力的。」
「討厭。」連無名難為情地想躲起來不見人,又丟臉了。
他吻吻她酡紅的粉頰,「為什麼今天這麼熱情,難道做了壞事想求原諒嗎?」
連無名心頭一顫,為何他又說這種話?忙含糊帶過,「我才沒有呢,倒是你怎有時間來看我,你不是很忙嗎?」
「想你,就來了。」龍臨威看著她微笑。
連無名臉更紅了,是羞更是歡喜,雙手將他抱得好緊。「我也好想你,你別做事了,我們一起去溜馬。」一起溜馬就是她和他共乘黑龍兜風。
「可是我還……」
柔嫩的小手不客氣地掩住他的嘴,「我不管,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鬧得你做不了事的,走嘛!」她率先下床,快速套上外衣,拖著他就往外定。
龍臨威有些無奈,「寶寶,我還有很多事,你這是強人之難。」
「帶我去兜風走走嘛,我還有禮物可以送你呢。」她柔媚地拋出話。
「什麼禮物?」龍臨威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連無名拉他彎身,對他咬耳朵,「再一個熱吻如何?這次絕對要令你先投降。」她還調皮地在他耳畔輕吹口氣,嬌笑的快步先跑。
龍臨威微愣了下,隨即揚聲大笑,大步跟上。他會讓小傢伙知道,到底投降的人會是誰?等著瞧!
若這是最後的快樂,她要盡情歡笑,好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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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園一個隱密的暗處,連無名將帳本交給紀青。
「這是我照原本謄寫的帳本,你送回岳山莊吧。」
「為何要謄寫,不拿原本呢?」紀青懷疑地看著她。
「那麼重要的帳本不見,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龍商會也會因此而全面警戒,恐怕帳本恐怕還沒送出門就被查到了,謄寫帳本的作法是最安全,也可以避免打草驚蛇。」
「謄寫容易出錯,我怎知道這帳本正不正確呢?」紀青再問。
「事關我的親人,你以為我會拿我親人的命開玩笑嗎?帳本絕對是沒問題的。」因為上回打了紀青,連無名對她有絲抱歉,所以捺著性子容忍著她的刁難。
紀青接受了解釋,冷然回應,「我會將帳本盡快送到少莊主手上。」
「何時動身?」她也要隨著一起離開了。
紀青微垂下眼,掩去眸子裡的算計。「這必須要先安排,待我聯絡好時間再稟報小姐。」
「好吧,我就等你的消息了。」連無名頓了下再開口,「紀青,上回我不應該動手打人,對不起。」她誠懇的道歉。
「小姐客氣了,那事我已經忘了,小姐也下必掛懷。」紀青淡淡表示。
「那就好。」連無名淺淺一笑,帶著婢女走開。
若她有回頭,就會看到紀青正用憎惡的目光瞪著她的背影。
想定?別作夢了,連無名,我只會自己走,不但不會助你離開,還會在走前讓此事東窗事發,到時看你怎麼辦?你就等著接受龍臨威最嚴厲的刑罰,去死吧。
紀青陰狠笑著,小心將帳本藏在堆滿落葉的畚箕裡,然後帶著打掃用具也離開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個頤長的男人站在遠處的樹下,樹蔭掩去了他的身影,原本含著一絲希冀的眸光,在見到寵愛的人兒將帳本交出後,霎時化為冰寒。
她還是背叛了他,所有的柔情恩寵都化為烏有,剩下的只有公事公辦。
小傢伙,你最終還是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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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無名坐在池畔,有一下沒一下的將碗裡的魚飼料丟入池裡,大批錦鯉擠到她身前爭食,可是她卻是心神不寧,一顆心怎麼都靜不下來,為何會這樣?她一向不是敏感的人,怎會心頭突然湧起莫名感覺,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連小姐。」
突來的叫喚讓連無名心一驚,手裡的碗一滑,掉入池裡了。
「幹嘛突然出聲嘛,害我的碗掉下水池了。」她責怪的看著鄭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