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身體要早上效果比較好。」
蘇穎不由得喃咕道:「應該是『笑果』吧……」
「你說什麼?」
「沒,繼續走……」蘇穎低頭又打了個呵欠,這才注意到刁不患抓著她的右手,「大哥,你抓著我不怕又有流言嗎?」她可沒忘記那天趙老爺怪怪的笑容,她其實比較想看刁不患抓著柳淵源的手,那畫面比較美。
「行得正坐得穩,有什麼好怕的?」
「上回大哥被誤會的時候幹嘛慘叫?」害她嚇了一大跳。
「那是無言以對。」趙老爺說話特快,讓他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才會怒吼。
「嗯……好香喔!有賣面耶,我們可不可以先吃碗麵?肚子空空就練武,恐怕會因血糖太低而昏倒。」
「什麼是血糖?」
「喔……就是我特有的病症啦,早上太早起來就會容易昏倒。」
「練武前忌諱用飯,你忍一下,練完我再讓廚子煮東西給你吃。」
「大哥,我一定會昏倒……」
刁不患歎了口氣,只好帶著蘇穎去吃麵。
熱呼呼的面一上桌,她立刻大快朵頤,邊吃邊說:「大哥,你要不要也吃碗麵?」
刁不患搖頭,蘇穎也不逼他,吃得特開心。待吃飽喝足後才隨著他回府。
「大哥,你先練,我先消化……我是說休息一下,你先請。」說完,她坐在一旁看刁不患練武。
刁不患只好先活動筋骨,過了好一會兒準備要叫蘇穎時,赫然發現她不知何時睡著了,還睡得很熟,即使發抖又打個噴嚏也沒有醒來,刁不患又歎了口氣,將他的狐皮大氅覆在她身上。
他目不轉楮的看著蘇穎,終於有機會能夠專心看他而不被他的聲音分神。蘇穎的聲音十分悅耳,尤其喊他大哥的時候特別有味道,而他最有意思的還是那張臉,秀氣端麗,很像女人,雖然差柳二那麼一點,卻有他的特色,是張他挺喜歡的臉,會讓他不由自主想保護。
他對蘇穎和柳二就是這樣不同的兩種感覺,柳二和他站在對等關係上,蘇穎卻會讓他放心不下;這種感覺很怪,但他並不討厭。
從小在青樓裡長大,除了娘以外,他覺得要應付女人比對付男人還棘手,也就沒想過要成親,而且只要一靠近年輕女人就會令他渾身不自在,在這症狀沒搞定之前,他恐怕無法完成娘想抱孫子的願望了。
他也不想當個不孝子,實在是……唉。
刁不患理了理思緒,抱著蘇穎起身到客房,一路上許多下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正巧柳淵源也在其中,還笑得頗曖昧。
「沒想到我們刁爺對外人還真好。」他賊賊地笑。
刁不患把蘇穎放在客房的床上,柳淵源也跟著進來。
「我對你不好嗎?」
「至少你不曾把你心愛的狐皮大氅蓋在我身上過。」哀怨。
「你又不怕冷,穎弟可怕冷了。」強調他這麼做有正當理由。
「我真心寒啊!認識你二十多年,沒想到你對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小弟弟這般愛護,我真是嫉妒萬分。」
「別吵醒他,出去說!」
刁不患轉身想拿起狐皮大氅,看蘇穎抓得緊便打消念頭,柳淵源把這一幕看在眼底,似笑非笑地走出去。
「不患,蘇公子不想和我們合作,你們現在是兄弟關係,不如你勸勸她,有錢的生意不做太可惜了。當然,我能夠仿照她的作法,不過就有點小人,我是君子做不來如此偷雞摸狗的事,由你出面,她多少會賣你面子才對。」
「他不想就算了,反正我們又不缺錢。」
「錢可沒人嫌多。」柳淵源注意到刁不患對蘇穎的態度已經不同了。
「我試試看,若他不答應就算了。」他向來不愛強人所難。
「難得看你對一個人這麼好,真可惜了。」柳淵源歎了口氣。
「可惜啥?」
「倘若小蘇是姑娘就好了,伯母一直擔心你不成親,無法替刁家延續香火,每回寫信來總要再三拜託我,她甚至還懷疑你是不是……」
「是啥?」他沒好氣地問,有時真會被柳淵源愛吊人胃口的行徑給氣死。
「伯母一直懷疑你是不是--不舉。」
刁不患聞言,怔了一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相信你絕對可以,只是得治治你討厭女人的毛病。」
「煩!以後再說。」刁不患草草結束這個話題,轉身走人。
柳淵源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有些事能夠隨緣,有些事則得靠人和了,既然當事人這麼不想配合,但相信有人應該是樂意之至。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呢,他可真期待!
第4章(1)
蘇穎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別人家裡睡得那麼熟,她醒來時看了眼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她揉揉眼,披著大氅走出來。
迎面而來的奴婢露出笑容,「蘇公子,你找刁爺嗎?」
蘇穎點了點頭。說好要練武,沒想到卻睡著,太糟糕了。
「刁爺在正廳接見客人。」
「那我還是別去打擾。」
「刁爺有交代,蘇公子醒來可以直接去找他。」
他們這些底下的人都看得出來刁爺對蘇穎確實很特別。
蘇穎道了聲謝,直接前往正廳。刁不患確實在裡頭會見客人,她便乖乖在外頭等候,而廳內人的話語自然也飄進她耳朵裡。
「江老,蘭兒為了你這個爹吃盡苦頭,你賭輸錢拿蘭兒去抵債,來向雲方寨借錢說是要贖回女兒,雲方寨借了,沒想到你卻跑去賭,連女兒也不顧,本來我是不可能饒你,是蘭兒死命求我,我才放你一馬,希望你這次能徹底醒悟,不要鑄下大錯,她可是你僅剩的親人了。」
「是是,多謝刁爺,我已經徹底覺悟了,絕不會再犧牲我女兒!」江老轉頭看了女兒一眼,老淚縱橫。
蘭見也哭紅眼,朝他下跪,「謝謝刁爺贖回蘭兒,謝謝!」
刁不患托她一把,將她扶起,「小事就別掛在心上了,快扶著你爹回去。」
父女倆朝著刁不患不斷答謝,最後才相偕離去。刁不患早知道蘇穎人在外頭,也跟著走出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