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招誰惹誰了?會遇到這樣一個大爛人,大瘟神!
「壞蛋。」她咬牙怒罵了一句。
「你說什麼?」雙手插腰,允熾挑高劍眉,神情銳利。
「混蛋!」羅蝶兒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你這個女人……」
她清澈的眼裡閃出憤恨的光芒,還夾帶著一些讓人摸不清的委屈與酸楚。
允熾倏然一震。她那是什麼表情?
她猛然回過身去,再度大步往前走。
允熾極力壓下自己的怒火,告誡自己:好男不和女鬥。
而且還是個脾氣暴躁、性格奇差無比的惹禍精、男人婆、大衰神、母猴子……他給她起的綽號真是多到數不清。
然而,他卻連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
說不清的挫敗感升上心頭,允熾逕自生起悶氣來。
「你們說,那個羅宗堯像不像個娘們?」
「看他打筆時軟綿無力的樣子,還真像啊。」
「有他在我們小隊,實在是太衰了!昨天也因為他的失誤,害我們被罰。」
「等一下要開始練習射弓箭,聽年長的兵士說,那可辛苦了,到時候,他會不會像個娘們一樣哇哇叫啊。」
允熾從一群訓練歸來的新兵身邊走過時,恰好聽到他們的對話。看來,羅宗堯在軍中的生活,並不好過。
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離開了他的保護,看她還能在軍營裡待上幾天,而不被發現。
什麼保護?
他對自己生氣的皺起眉。他什麼時候保護過那個惹禍精了?她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眼前浮現出這幾日以來,與她偶然相遇時的情景:那個丫頭的眼睛彷彿長到了頭頂上,完全對他視而不見。
一抹陰鷙從他俊俏的面龐上閃過,他的腳步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不自覺的走向靶場。
「再過一段日子,你們就要出征,如果現在不好好練習,到時候就會成為敵人的箭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靶場上,李副將正在大聲訓斥。
允熾輕搖羽扇,一雙邪肆帶笑的眼眸緩緩掃過整個靶場,在看到正艱難拉弓的羅蝶兒後,微挑眉宇。
「李副將,我來這裡看你訓練新兵,沒有打擾到你吧?」他朗聲說道,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羅蝶兒自然也看到了他。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的剎那,允熾立刻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
羅蝶兒緊咬了一下嘴唇,費力的舉高弓箭。終於,「咻」的一聲,箭矢飛出。
她悄然握了下粉拳,期待著會有好的表現。
可惜箭矢在半途就已經「壽終正寢」,掉在泥地上。
允熾在靶場邊的椅上坐下,單手托腮,興味盎然的看著她遺憾又無奈的表情。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她的表現都十分差勁。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羅蝶兒跑到一邊拚命喝水,目光卻不禁悄然瞥向允熾。
他與李副將在眾人的起哄下走到場上,兩人各拿著一把大弓,開始比射箭。
當允熾一箭命中紅心後,得意洋洋的揚起弓箭,也引來眾人一陣掌聲。
「那個臭屁的傢伙到底是誰?」羅蝶兒問起身邊的戰友。
「允大人嗎?聽說他是咱們將軍的好友,應該也是個什麼官……不過他總是在營區裡晃悠,咱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一名下士回答了她的話。
「允大人?」她撇了下嘴角。
允熾拿著弓箭走下場時,從她身邊走過,對她視若無睹。
羅蝶兒看向他的背影,心情莫名的浮躁與不滿。
輪到她再度上靶場練習時,也不知道怎麼了,那把木弓就是不聽她的使喚。她射出去的箭矢不是到處亂飛,就是在中途落地,從來沒有一次命中過靶子。
羅蝶兒沮喪的撿回自己的箭矢,發現一枝箭落在了允熾的腳邊。
硬著頭皮,她朝他走去。
允熾抬起眼,與她迎面對視了一眼後,便轉向身旁的李副將。
羅蝶兒在他面前蹲下,撿起箭矢的剎那,心口倏地疼痛了一下。
他完全無視的態度,她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為何還要這麼在意呢?
「其他人回營房休息。羅宗堯,你單獨留下,再練習射靶一百次。離開前,給我把靶場打掃乾淨。明日你的表現如果還是這麼差勁,就給我單獨練習一千次!」李副將威嚴的下達命令。
「是。」羅蝶兒咬緊牙關,忍住心底的苦澀。
第4章(1)
在眾人輕蔑與嘲諷的目光注視下,她獨自一人留下練習。
允熾站在場邊,並沒有跟著眾人一起離開。
他看著她一次比一次費力的拉起弓,看著她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卻還是無法掌握射箭的訣竅。
他知道自己應該無所謂的走開,然而她眼裡那股倔強的堅持,卻定住了他的腳步。
「哎喲。」因為用力太猛,大弓反彈的力道十分驚人,她一個不小心,跌坐到地上。
雙手握弓的時間太久,已經完全麻木。她坐在地上,許久都無法自己站起。
垂下眼簾,悲憤的淚珠迅速盈眶。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場邊看著她,而她一點也不想讓他小看自己。
可是,越是想要好好表現,卻越是適得其反。
現在,他一定在心裡譏笑她了吧……
「把手給我。」允熾傲慢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不要!」她再度用手撐地,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起身。
「你真是固執得要命。」允熾大掌一揮,輕鬆的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幹什麼啦……」她推開他的胸膛,卻因為重心不穩,踉蹌著又要跌倒。
他及時抱住了她的纖腰,這才穩住她的身子。
「你是不是又想弄髒我的衣服,害我跟你一起跌在泥地上?」他瞪著她。
「我哪有?」抿緊雙唇,她剛想狠狠回瞪他,不爭氣的淚卻先落了下來。
「不就是拉弓射箭,不需要這麼難過吧?」她的眼淚讓他手足無措。
「對你來說是很輕鬆的事,你射得那麼好……可是我……怎麼都做不到啊。」
想到這一個多月來,在軍營裡的種種辛苦,她的悲傷就無法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