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邊關後,褚士軒就帶著她直奔京城,本來要她住到四王爺府裡,說她懷了四王爺的骨肉,就有資格在王府裡待產,但纖纖抵死不從。褚士軒怕她情緒激動又傷到胎兒才作罷,堅持不讓她回揚州城,在折衷的情形下,她只好來找可人了!幸好可人熱烈的歡迎她,知道了她的遭遇,明白肚裡的孩子是宇文晟的,算是皇家人,便堅持要她在五王爺府長住直到生完孩子,褚士軒當然是欣悅的答應,纖纖雖然覺得太麻煩可人,但也只好在五王爺府住下了。
「我們是好朋友,別跟我客氣,看你氣色越來越好,我放心多了,如此四皇兄問起,我才可以交代得過去啊!」可人看纖纖臉頰紅潤,精神也好,心中很高興。
纖纖的笑臉卻黯了下來,低下頭不語。
可人立刻拍拍纖纖的手道歉:「對不起,纖纖,不小心順口提起了!」她答應過纖纖盡量不談論關於宇文晟的任何事情。
纖纖不太自然的對可人搖搖頭笑說:「沒關係的!」
「其實,纖纖你可以不必擔心四皇兄會來找你,現在他正和旱族在交戰,也沒空處理別的事。」可人不經意說起。
「啊,真的打戰了嗎?」纖纖訝異驚呼。
可人點頭回答:「是啊,而且四皇兄還不要朝廷派兵援助,只想用邊關一萬多的士兵去對抗旱族四、五萬人馬呢,這讓皇上和王爺很擔心,怕四皇兄有危險,但是四皇兄非常堅持,皇上、王爺也拿他沒辦法。王爺說四皇兄的個性太剛強固執了,剛強就易折斷,不是好事!」可人說的王爺就是她的夫婿五王爺宇文旻。
纖纖緘默沒回話,眼睛低垂著看地上。
可人看了眼纖纖,繼續說下去:「聽王爺說,四皇兄這次對旱族的戰略是擒賊先擒王,四皇兄計劃深入敵軍陣地拿下旱族的首領,迫使旱族不戰而敗,而且還決定要親自動手呢!這是多危險的事啊,卻沒人能阻止四皇兄,所以皇上和王爺才會那麼擔憂。哎呀,我怎麼越說越多了,真抱歉,不說了,纖纖,你快喝雞場吧,涼了就不好喝了!」其實已將要表達的事都說明白了。
纖纖對可人淺笑,順從的喝著碗裡的雞湯。
可人陪纖纖聊了一會兒,便因有事處理而離開。
纖纖放下碗,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這王府真漂亮,雕樑畫棟、精美無比,可是她卻無法感受到它的美,反倒覺得簡單自然的古樸建築才有生命力,她不禁懷念起那個植滿松樹的園子、樸實的石造涼亭,和清爽微涼的風。
聽到可人說他在做危險的事時,自己的心竟然會不由自主的緊張一下,真是莫名其妙,她怎麼可能會為他緊張呢?她根本不想聽到他的任何事,而且她住在五王府這兒也一個多月了,他從沒捎來問候的消息,男人不會對女人真心太久,說不定他已經忘記她了,他在邊關不也還有兩個紅粉知己,不必怕沒有女人伺候他,像現在這樣兩人彼此各過各的,不是很好,她所希望的便是如此的生活啊!
纖纖按下心中那分不踏實的空虛感,堅定自己所要的。
但是,實際情形卻是纖纖開始關心起邊關的戰爭,她畢竟在那兒住了一段時間,有許多認識的人,她只是想明白毛大娘、小絹、紫兒好不好?戰爭對她們有影響嗎?
不過,可人說她只聽到五王爺提及軍情,至於人民的生活就不知道了,每回可人都在要談到宇文晟的事時緊急停住,可人說不想影響她的情緒,所以還是避免提起。
纖纖表面是開心可人的用心,但私下更急著想明白邊關的事,尤其是宇文晟的消息,但她又不知誰能告訴她?
「纖纖,纖纖……!」可人喚了好幾聲才叫醒她。
「啊,什……什麼事?」纖纖回神後連忙響應。
「你怎麼了,近來老是心神不寧的,連胃口也變小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可人關心看著她。
纖纖搖搖頭,含混帶過:「沒有啊,我很好,別擔心我!」
「這樣就好,我還以為你知道四皇兄出事……嗯,纖纖,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到花園走走好不好?」可人話說到一半,馬上轉開話題說別的。
是宇文晟出事了嗎?纖纖突然感到胸口一痛,浮起了異樣的感覺,但可人又不說了,讓她得不到消息。
「纖纖,如何?我們出門走走好嗎?」可人看纖纖沒回答,再問一次。
纖纖咬咬唇點一下頭,和可人走出房間,兩人來到了花園。
「看,菊花都開了,這兒的菊花雖然都是少見不凡的品種,也開得很漂亮,但我還是想念揚州城外的菊花田盛景,這一小片花園還是比不上,纖纖,你說對嗎?」可人看著菊花有感而發。
「松樹!」纖纖脫口而出,她最想念的不是菊花而是松樹。
「咦,什麼松樹?」可人不懂纖纖突然冒出的話。
纖纖回神連忙搖頭:「哦,沒什麼?這兒的菊花也很美啊!」言不由衷的回答。
「既然你喜歡,我就帶你去另一邊看特別的菊花。」可人拉著纖纖的手,緩步走向花園那端。
其實纖纖哪有心情賞花,她的心思全放在可人剛說到一半的事,但又不知道要如何問可人,直至她們在花園裡逛了一圈來到涼亭休息後,纖纖忍不住了,才結結巴巴問出口。
「可人,我……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邊……邊關的消息?」
可人臉上輕鬆的笑容不見了,神情似在隱瞞什麼,急急否認:「沒有啊,我不知道!」
纖纖看出事情有異,連忙捉住可人的手問:「可人,你一定知道的,快告訴我別瞞我,是不是宇……宇文晟出事了?是不是?」一著急,這個以前最令她反感的名字,現在卻說得那麼順口。
「你想知道嗎?」可人看著纖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