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妃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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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令狐南沒有再提起楊元敏,但她知道,他一直沒有放下這個棠州的女子,說不定還在暗中照顧著對方。

  果然,年關將至,有了答案。

  這一晚,大概是小年夜,令狐南破天荒來到她的房中。這些年,如此主動,真沒幾次。

  綠嫣不愧是她調教出來的人,一看到他的神色,就知他有話要對她講,於是布了酒菜供兩人在桌上單獨小酌後,引領宮人退下。

  如今令狐南待她不似從前冷漠,臉上亦有了淡淡笑容,自從在棠州兩人一番肺腑之談後,他倒還真與她親切了幾分。

  「我已經派人去把元敏接來了,」他開門見山地道:「現就在宮中。」

  她早料到有這一天,倒也不詫異,只點頭笑說:「如果安置方面有什麼不便,殿下儘管開口,叫綠嫣去協辦便是。」

  「有一件事……」他忽然頓了頓,目光在她臉上停留,「還請公主成全……」

  「太子請講。」

  「我不敢耽誤公主青春,你我……仳離如何?」

  呵,他說了,終於還是說了。

  仳離,她早已動過這念頭,但或許就像某人認為的那樣,因為對令狐南情未了,所以才遲遲拖延至今,反倒由他啟口。

  「太子不捨得讓楊姑娘做側妃?」她開玩笑道。

  「元敏說,寧可為娼,不可為妾。」他道出令她吃驚的話語。

  「什麼?」她不禁瞠目結舌,「楊姑娘真是……好大脾性。」

  「就算是我辜負了公主,」令狐南滿臉歉意的請托,「元敏如此,我也只能由了她--」

  楊元敏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只一句話,當朝太子便為她做出驚天動地之舉。

  「此事事關兩國邦交,」莊漣漪冷靜分析,「須想個理由,好向我父皇解釋,他膝下兒女不多,一直最疼愛我。」

  「這個我知道,」令狐南頷首,「當年狄皇寧可在箭上做手腳,也要成全這段姻緣,我便察覺狄皇對公主寵愛之深。」

  「原來你知道啊?」她不由得笑了,「當年夏楚國皇子想必是氣炸了吧?」

  「那自然,公主沒瞧見他當時的表情,真是逗趣。」令狐南亦莞爾,隨後斂眉深歎了口氣,「是我對不住公主,希望來世再償還,這輩子,怕是不行了--」

  這話聽在耳裡,她心尖不禁泛酸。

  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如今的她真的不怨了。

  「對了,」他又道:「司徒先生也回京了。」

  莊漣漪一怔,臉上的表情明顯有異樣。

  「恕我多嘴……」令狐南凝視著她,猶豫的開口,「公主與先生……」

  她也不打算掩飾,「那時候在棠州,你也該看明白了。」

  「我一向是沒什麼勇氣的人,」他忽然道:「當年母妃被害,明知仇人就在眼前,卻沒有擅自動手。後來,父皇建議我做北狄駙馬,雖然心底不情願,終究還是遂了皇命--公主一向比我大膽得多,為何這一次卻躊躇了?」

  呵,真是難得,竟由令狐南來勸她呢。

  現在的她,實在沒有像他愛楊元敏那般去愛司徒容若的勇氣……

  不過,光有勇氣,就可以嗎?

  「父皇今晚設宴款待群臣,司徒先生亦已入宮,」他意味深長地提醒,「此刻若到天毓殿外,或許能遇見。」

  莊漣漪再也忍不住,刷地站起來,順手拿了件斗篷,便急忙推門而去。

  她的心早已飛了,方才陪著令狐南小飲相酌之時,她早就不耐煩了。

  她要告訴他,告訴那個退避的人,如今,她心裡真的完完全全只有他一人。

  如此想著,微笑溢至嘴角,她足下飛奔,潔白的斗篷像一隻鼓風而起的紙鳶,體態因為心情而變得輕盈美麗。

  第9章(1)

  終於,她又見到了他。

  已經多久了?兩個月?她只覺得這一段,比曾經分離的兩年還要長。他立在天毓殿前,負手看著天際朧月。

  御宴已經散了,群臣紛紛離去,唯有他似在留戀什麼,面對東宮的方向,神情悵然。

  他在想念她嗎?

  莊漣漪壓抑胸中狂跳,駐足在他身後,微微喘息。

  他似心有靈犀,猛地回眸,俊顏掀起不經意的波瀾。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氣息稍定,強笑道:「也不告訴人家一聲。」

  「聽說太子殿下要與公主仳離?」他卻說。

  這就是他要說的?分離兩月,他沒有半句噓寒問暖,卻有空管這些閒事?

  「是又如何?」莊漣漪沉下臉來,興奮的心情一掃而空。

  果然,一切沒有變。他並未因為思念就原諒她。

  「皇上方才與臣商量此事來著,」他淡道:「請勸公主不要一時心軟,畢竟對女子而言,名聲最重要。一個被拋棄的女子,天下縱然可憐她,但也未必會再有優秀男兒敢再娶她。」

  「先生倒是替我的未來打算得長遠,」她不由得動怒,「嫁不嫁,全不與先生相干便是!」

  這話讓他頓時苦澀一笑,「也對,臣原不配說這些。」

  又來了!什麼配不配的?他那該死的自卑心,早不發作,晚不發作,這會跟她犯什麼急?

  說來奇怪,為何最近他總是這樣呢?從前那個磊落大氣的司徒容若,到哪裡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的心情一落千丈?她真傷他這麼深嗎?

  他施禮,冷漠道:「臣剛剛回京,有些勞頓,公主,恕臣告退了。」

  「你真是……」她忍不住哽咽,「……不想要我了?」

  生平很少用這樣哀婉的語氣,彷彿對他懇求一般,只希望,看她一片誠意的份上他能軟化。

  然而,他怔了怔,終究轉身而去。月色清冷,映在他的白袍上,彷彿他曾是她的一個夢境,從未真實存在。

  莊漣漪心中一駭,凝重的恐懼蔓延四肢。

  她囁嚅著,想喚他的名字,然而,終究沒有開口。

  「奴婢進了那客棧,聽說最好的上房已經被人預訂了一個月。客人出手十分闊綽,為首的是個戴面紗的女子,手下有八九個隨從。小二說,從他們的穿著與口音上判斷,像是北狄人。」綠嫣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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