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突然變得有點快,感覺自己好像攀到一條救命繩索,他會去做親子鑒定,不僅做他和那孩子的,也會做她與那孩子的。
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孩子的親生母親,他一定要先弄清楚這一點。不過在這之前……
「這件事晚點再講,你先收拾下吧。」他對她說。
「收拾什麼?」她愣然問道。
「重要的東西,以及一些非帶走不可的東西。」
「帶走?要帶去哪兒?」她一臉莫名其妙,「我並沒有打算要出門啊。」
「你真覺得在我找到你之後,還會讓你繼續住在這棟危樓裡嗎?以後你們跟我住,住我那裡。」他霸道的宣佈。
姜麗頓時傻眼。「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你的家人……」
「我一個人住。」
「這樣更不行了。」她皺起秀眉。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更不行?」他不悅的問。
「突然有個女人帶了一個孩子住進你家,你不怕鄰居看了之後,會傳出什麼閒言閒語出來敗壞你的名聲嗎?」
「見鬼的名聲!姜麗,你再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小心我像你小時候不乖時,動手打你屁股喔。」他怒聲威脅道。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頓時無言以對。打她屁股……拜託,亂七八糟說話的人是誰呀?他們倆都幾歲了,他竟然還說要打她屁股?
無言了半晌後,她低喃了一句,「這是性騷擾。」
顧天奇沒聽見,即使聽見了他也不在意,因為他就是要騷擾她,今生今世只騷擾她一人。
誰教她小時候也經常騷擾他呢?這就叫做現世報,他一整個心安理得。
第3章(1)
雖然顧天奇要姜麗搬家跟他走的態度堅決,但姜麗卻因有正當的拒絕理由而完全不動如山。
理由一,她現在正處於十萬火急的趕稿期,沒時間搬家,請他不要毀了她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事業與信譽。
理由二,她兒子還要上學,突然搬家,以後是要轉學還是跨區回原學校就讀?如果是前者,是否該先處理,等轉了學再搬也不遲;如果是後者,她真的沒時間浪費在接送上,還不如繼續在這裡,對她而言方便比什麼都重要。
他們倆在這兩點上爭辯許久,結果顧天奇發現自己完全爭不裸她,整個就是兵敗如山倒。
「我沒阻止你工作,況且你的工作是憑真本事的,只要帶著電腦,翻譯的工作哪裡不能做?」他說服她時還不忘捧她,結果……
「我會認地方,換工作環境至少需要一個星期的適應期。」
「這太扯了。」
「每個人都有怪癖,這就是我的怪癖。」
不能毀了她的事業和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在這點上他只好認輸,卻忍不住想在她的理由二上扳回一城。
「孩子上學接送的事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可以請個保母專門負責這件事。」他豪氣道。
不料她卻說:「請不要剝奪我們母子倆相處的時光。」
他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什麼叫氣死人不償命?她就是!
「是你說沒時間接送,我才想到可以請保母的,說我剝奪你們母子倆相處時光會不會太狠了?」他不得不為自己叫屈。
「我有時間,但只有半小時的時間。現在住這裡,在時間配合上完全剛好。」總而言之,她就是想繼續住在這兒,不想搬到他家去住就對了。
顧天奇心知肚明,卻沒有一點想要放棄的念頭。
今天來這兒是因為一時衝動,他根本什麼都沒有準備,才會節節敗退。
但是下一次他再來就絕對不會是這種情況了,他會讓她心服口服的跟他走,再也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或借口,他對天發誓。
見他終於轉身離開,姜麗將大門關上,上鎖,然後全身力氣就像突然被抽光了一樣,身體貼著門板,瞬間癱軟在地。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有些想不起來自己之前到底都說了些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暫時過關了,他終於走了。
天啊,他為什麼會知道她住在這兒?為什麼在她已經明白告訴他皓皓不是他的孩子後,仍堅持要他們母子倆搬去他那裡住?
是因為他壓根兒就不相信皓皓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這樣嗎?那麼等到親子鑒定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後,他是不是就會翻臉不認人呢?
他沒問起當年的事,是因為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他早已看開、早已忘記,還是強迫自己將它埋在心裡,終究成了一顆將會傷人傷己的未爆彈?
如是後者,她寧願他現在就炸開,至少傷害會小一點。
也許,她該立刻帶著兒子連夜離開這裡,去一個他永遠找不到她的地方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真有那個地方嗎?只要她仍繼續目前的翻譯工作,他就一定能找到她,只要皓皓仍需要到學校讀書,他遲早也可找到他們母子,所以她根本就躲不了。
看樣子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面對他,面對這一切了。
深深地歎了一口無奈之氣,姜麗發現自己雖然理出了頭緒,但腦袋裡還是一片混亂,根本就沒辦法專心在工作上,但偏偏工作不做又不行,只能勉強自己坐在電腦前,用著奇爛無比的效率以龜速前進。
手機上的鬧鈴突然響起,讓好不容易終於能專心工作的姜麗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到了她該去安親班接兒子回家的時間。
她將檔案存好,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裝儀容後,拿起錢包和車鑰匙走出家門,一如往常準備去安親班接兒子回家,然後順路解決他們的晚餐。
可是誰能告訴她,已經離開好幾個小時的人為什麼會又出現在她面前?
她瞪著突然冒出來的顧天奇,一整個呆若木雞,好半晌後才有辦法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要去安親班接孩子嗎?我和你一起去。」
「為什麼?」她脫口問道,搞不懂他此刻的行為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