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愷黯然的搖頭,注定的事如何更改呢?
心兒卻不服氣,「不,我相信人定勝天,會有辦法解決,一定有辦法的。」
「傻心兒,愛情是縹緲虛無的東西,如何捕捉?如果祈正硯心中無情,你怎麼教他去愛小四?這不是我們能幫得上的忙。」赫愷明白地告知妻子。
心兒沒將丈夫的話聽入耳,她努力的思索,拚命找辦法,善良的天性教她無法見苦不救,何況這兩人都和她有深刻的交情,她怎能坐視悲劇發生而不伸出援手?既然答應小四要幫她,心兒就不食言。
赫愷見心兒肅然著一張小臉,就知道她在絞盡腦汁想法子,這丫頭不肯死心,他心疼又憐惜,不過天命已定,心兒終會明白人是無法勝過天的。
他將妻子抱到床上坐好,然後走入浴室洗澡。
想不出來,真的想不出來!心兒頭疼的按著太陽穴,遷怒於浴室傳來的水聲干擾到她的思緒。心兒探身想由床旁的框子拿出耳塞來阻絕噪音,打開抽屜,一顆淺綠色的琉璃石躍入眼裡。
七彩琉璃石?!一塊充滿異能的石頭,心兒拿到手中觀看了下,嘴角慢慢揚起,哈,有了,有辦法了,她有辦法了!
☆ ☆ ☆
祈正硯收拾著行李,準備搭明天下午的飛機回日本。行李只有小小的一袋,他是要回家,其實什麼行李都可以不必帶。
整理好東西時,已經半夜了,他習慣性的打開酒櫃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床邊慢慢的喝著。
自從安琪兒失蹤後,他每晚都無法好好入睡,只好藉著酒精來麻醉自己,讓自己墜入夢鄉。他酒量淺,一杯威士忌喝下,醉意就鑽入腦裡,一下子便躺平了。
在迷迷糊糊中,他又聽到了女子的呼喚聲:「公子,公子……」
他循聲找去,穿過一片濃霧後,看到了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前面似在哭泣,她的哭聲讓他心痛,想走過去安慰她、問她為什麼哭,但他的腳如同生了根般無法動彈,想開口,喉嚨也發不出聲音,他拚命試著,還是不能動、不能說,讓他好焦急。
似是感應到他的存在,白衣女子停下哭聲,緩緩的轉過身來。
「赫語?!」他驚叫,那是一張和赫語一模一樣的臉孔,盈盈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滿是淚水的眼裡漸漸充塞了喜悅。
她對他伸出了雙手,「公子,公子……四兒好想你,四兒好想你啊,公子,公子……」語氣又是哽咽又是高興,彷若在黑暗中看到光明,更像是見到自己的愛人般欣喜。
她的快樂傳染給他,讓他心情也跟著輕快了起來。
白衣女子語音更溫柔了,「公子,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公子記得嗎?你記得四兒,記得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嗎?公子,公子,我們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的,記得嗎?公子……」
她的話一句句敲入他的心中,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好堅定的誓言啊,教他感動。
他想回答、想說話,但仍是發不出聲音,只聽得白衣女子揚著笑不斷的重複那兩句:「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他聽得都要醉了,不自覺地跟著那女子喃念:「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四目交接,他能體會到白衣女子對他有著多深的感情,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是他們曾許下的誓言嗎?
突然,一陣濃霧吹來,擋在他和白衣女子之間,他們看不到彼此了。
「不——」他想喊,卻聽到她的聲音又變回驚慌的哭喊。
「公子,公子,不要忘了四兒,不要忘了『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別忘了啊……」
不要,四兒,四兒……他狂喊,終於喊出了聲音——
「四兒,四兒……」祈正硯在大叫聲中驚醒,整個人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呆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在作夢。
他重重的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回想那個真實得嚇人的夢。夢裡的白衣女子身影還清晰的印在他腦海裡,是赫語,他可以肯定是她,那眼神、那氣質,還有完全一樣的嗓音,就是赫語。
他驀然又記起,心兒在介紹赫話時,曾提到她的小名叫小四,四兒、小四,有這麼剛好的巧合嗎?
祈正硯一直認為自己畢生所想要的女子就是安琪兒,所以安琪兒失蹤他是那麼的痛苦,可是自己為何會作了這樣的夢?難道赫語才是他生命中真正的女主角?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真是屬於他們的誓言?雖然是在夢中,他卻能感覺到四兒對他有如汪洋大海般深沉的愛意,在那股狂愛面前,他對安琪兒的愛情似乎是渺小得可憐,不過四兒對他的愛意也讓他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就像……就像他見到赫語時的感受。
莫非赫語真是四兒?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啊?祈正硯被搞迷糊了。
「鈴……」刺耳的電話聲響起,打斷了祈正硯的思緒,他伸手接起了電話。
「父親!」他聽出是父親的聲音。
祈父口氣輕快的告訴祈正硯不必回日本,相親的事取消了,要他好好待在台灣發展,他想待多久都可以,若在台灣有中意的女子,父母一定贊成,都隨他的意了。
掛斷電話時,他還能聽到父親開懷的笑聲。祈正硯一頭霧水,能不回日本,他當然高興了,但是父親為何會突然改變心意,而且態度還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父親是個很固執的人,平時若決定了一件事,一定不會輕易動搖,尤其他是那麼聲色俱厲的要他回日本,如今只不過隔個幾天竟然全變了樣,他真的想不明白。
一個早上他連續遇上了兩個問題都沒有答案,讓祈正硯無奈的搖頭,算了,想不出原因那就別想了。
他梳洗一番準備出門上班。
☆ ☆ ☆
當心兒告訴赫語祈正硯不回日本時,赫語高興的笑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