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家吃炫呈煮的好料,想抱抱好久不見的潔西,她想要懶懶地坐在地上,和他還有潔西一起看電視。
「喬伊——」潘勝榮趕緊呼喚狗狗救駕。
「叫喬伊來也沒用。」
翌日,拓荒者亞洲區總部大樓,觀光體系執行長辦公室裡,始終縈繞著一股吹不散的低氣壓,而且不斷地擴大。
「算我拜託你們,趕緊聯絡廠商,不要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要我親自處理。」良久,蕭炫呈繃著嗓音,一字一句有力的說著。
站在他面前的三個高級幹部,全都緊張的閃避著他的視線,直到西恩出聲幫忙說話,「執行長,早就和廠商聯絡過,可是我們要的尺寸,他們已經沒有庫存了,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乾脆直接訂購另一款——」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擔誤到工程的進行?」蕭炫呈冷聲打斷他。
「可是沒有庫存也沒有辦法,一定要有一方退讓,不然的話……」
「為什麼非得要我退讓不可?」他鐵青著臉。
「嗄?」西恩楞了下,總覺得他說這句話,好像跟公事沒有太大的關係。
「我要那個尺寸,就是那個尺寸,聯絡廠商加班趕製,問題既然不是出在我們這裡,沒道理要我退讓。」蕭炫呈神色冷肅,深遠眼眸銳利地掃過眼前三個幹部。
「給我聽好,告訴廠商,要是擔誤到酒店的開幕,我絕對告到底。」
三個人莫不倒抽一口冷氣,被他的氣勢震懂得不敢再多說話。
但,他們不禁偷偷在心裡揣測,到底是誰有辦法把向來脾氣很好的執行長,惹到發這麼大的火?還是因為開幕在即卻狀況連連,讓他的好修養徹底崩盤?
不管到底是什麼原因,他們唯一能確定的是,可能會有好一陣子看不到平易近人的執行長,他們還是把皮繃緊一點好。
「全都下去。」
「是。」
三位高級幹部如釋重負,快速離開辦公室,西恩眼看苗頭不對,打算也跟著一起撤退,可惜——
「西恩。」
「執行長有什麼盼咐?」他好恨,恨自己的動作為什麼不再快一點!
「你覺得,一旦發現有些事好像出了點問題,應該要追根究底,還是乾脆沉默等待?」蕭炫呈頹喪的垂眼低喃。
西恩頭上浮現大大的問號,回頭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覺得他的問題實在很難回答,因為問題不同,解決的方法也就不一樣,沒有絕對的答案。
「回、答。」蕭炫呈不耐煩的抬眼,濃眉緊鎖,陰驚的雙眼玲冷射向他。
西恩真的覺得自己很倒媚,他也很想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向來陽光愛笑的執行長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偏偏他又是他的秘書,想逃也逃不掉。
「啊,不好意思,呃……嗨。」突地,苑映緣帶著蹦蹦的笑容,把頭探進辦公室裡。
蕭炫呈微揚起眉,打量著穿著套裝的她,不過她今天綁了個馬尾,看起來很有活力,難得讓他感受到她透露出來的陽光氣息。
西恩一見到她,緊張感瞬間散去一大半,他多想抱著她大喊哈利路亞,但前提是,他不會被執行長打死。
「你怎麼來了?」蕭炫呈沉著嗓問道。
「就……順路。」她緊張的乾笑著,有股做壞事卻又不得不隱瞞的刺激感和罪惡感衝擊著她。
「順路?」他的表情很難看,不悅的眼神打量著她。「你去哪?」
「我去公司。」
「雙葉?」據他所知,雙葉就位在拓荒者大樓和他們家之間,這樣想來,似乎一點都不順路。
「嗯,你在忙嗎?」
「苑總監,裡頭坐,我去幫你泡杯咖啡。」西恩趕忙走到門邊,幾乎用推的,硬是把她推進辦公室裡,企圖拿她餵食情緒惡劣到破表的執行長。
「不用那麼麻煩,我……」
「一定要。」開玩笑,他不趁現在趕快逃,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苑映緣看看西恩動作俐落的關上辦公室的門,腳步聲聽起來像是用跑的,她不禁聽到非常疑惑。不過是泡杯咖啡而己,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她偏著頭想了下,抬眼卻見蕭炫呈似乎沒心情理她,正低頭看著手上的資料。
「我打擾到你了嗎?」她緩步走向他。
「不會。」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快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如何?」
聞言,他突然抬起頭瞥了她一眼。「真難得,你竟然會想邀我一起吃飯。」
「我餓了嘛。」
「那你先去吃。」他依舊沒看她。
「等你。」她乾脆直接蹲在他身旁。
他斜映著她。「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苑映緣楞了下,隨即揚開一抹詭異又尷尬的笑。「哪有?」
「是嗎?」
「你怎麼會這麼問?」她有點心虛地垂下眼,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是她已經嚴正警告過潘勝榮,不可以跟他提到這件事,既然如此,他沒道理猜得到她背著他做了些什麼才是。「為什麼我覺得你今天好像怪怪的?」他雖說沒有濃眉深鎖,但面無表情的他,讓人覺得很有距離。
蕭炫呈閉了閉眼,唇角勾著自嘲的笑。「廠商那邊有點問題。」
「啊。」她猛地想起櫥具的事。「是不是我弄錯了?」
「不關你的事。」
他擱下筆,閉眼拍了拍有點發痛的眉心,突地感覺到有雙細嫩的手撫上他的額際,接著輕揉他兩邊的太陽穴。
昨晚,她沒有回家。他不知道她在哪裡過夜,不敢亂揣測,不想讓自己難受,但卻管不住低落複雜的情緒。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她輕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表現出難得的溫柔。
蕭炫呈張開眼,拉下她的手。「怎麼會順路跑來找我?」
「你不是說昨天帶潔西來了?」
「我今天一早就送回去給媛至了。」
「是喔……」
「我可以給你媛至家的地址,你可以自己去看潔西。」他真的抽出一張便條紙來,寫下地址。「拿去。」
苑映緣看到他用一張便條紙就想打發她,不禁可憐的扁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