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端著晚膳往敖兒兒房間走來,她一肚子的火氣,嬤嬤竟然叫她做這種下人做的事,實在是太看不起她了。
她萬分不悅的來到敖兒兒門前,門也不敲一下,直接就推開房門走入,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嚇了一大跳,那個坐在梳妝台前、正梳著一頭長髮的分明是個女人,為何大家都沒看清楚呢?
朱朱連忙把門悄悄關上,幸好她剛才沒有敲門,未驚嚇到那位小姐,否則她就不會發現真相了。
她從門縫裡直盯著還在梳理髮絲的放兒兒,越看就越覺得這女人很眼熟,咦,她是在哪裡見過?
啊!她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就是敖兒兒!驚喜之下,朱朱一個不注意手中端著的晚膳便嘩啦啦的摔落到地上。
朱朱顧不得掉在地上的飯菜,她提起裙擺急急就衝出門去。老天爺,她發財了,她發財了!
敖兒兒聽到門外的聲響,迅速束好頭髮打開門查看,結果只見到倒了一地的菜餚卻沒看到人,心想八成是丫鬟不小心打翻了飯菜,急著去找掃把、畚箕來打掃,因此她不以為意的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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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門外有位姑娘要見公子,說是有敖小姐的下落。」一名侍衛前來稟報。
為了就近找人,馮雲親這兩天都住在蓬來客棧。此時他正在用晚膳,聽到這消息馬上丟下筷子,急忙走出門,看到門外的朱朱劈頭就間:「你知道敖兒兒的下落,快說!她在哪裡?」
「她改裝成男人模樣,現在在蘭鳳樓裡。」朱朱不敢遲疑的回答。敖兒兒的畫像她看得很仔細,那名女子和畫中人非常相似,因此她敢肯定那個假扮男人的女子就是敖兒兒。
「蘭鳳樓?!敖兒兒!」前面一句是驚訝的喊叫聲,後面一句則是恍然大悟的怒喊聲。
青樓,那是他想都想不到的地方,誰會想到她竟然會跑到青樓去躲藏?難怪他怎麼也找不到人。兒兒為了要逃避他而躲在出入分子複雜的青樓,真不知要說她聰明還是過於天真?不過馮雲親明白一件事,就是捉到敖兒兒他一定會狠狠教訓她的。
於是馮雲親帶著屬下迅速趕往蘭鳳樓,準備去逮回他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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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蘭鳳樓裡的敖兒兒猶不知自己的下落已被人知曉,她只是奇怪太陽早已下山了,怎麼還沒有人替她送晚膳來。
正如此想時,敖兒兒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的騷動聲,還夾雜著喊叫聲。
「馮公子,您慢點,人不會跑掉的,馮公子……」
敖兒兒還沒會過意「馮公子」是指誰,她的房門便被人用力推開,馮雲親滿臉怒容的站在門邊。
「是你?!」敖兒兒看到他大吃一驚的叫道,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他……他竟能找到她!
「對,是我!你真的在這裡,可讓我找到你了,兒兒。」
多日不見,馮雲親是想她想到心痛,又掛念她的安危而吃睡不寧,現在看她安然無恙的站在眼前,他先是鬆了口氣,隨即湧上的便是翻騰的怒氣。他怒火中燒的盯著她看,恨不得馬上就將這鬼靈精給緊緊地抱入懷中。
敖兒兒看到他不善的臉色,心中不禁有些發毛,她有些心虛的說:「你……你找我做什麼?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沒有關係了,你為什麼還要找我?」
馮雲親冷著一張臉慢慢走近她,雙眉微挑,冷冷的說:「我不會和你解除婚約的,你敖兒兒永遠是我馮雲親的妻子,這關係絕對不會改變!」
敖兒兒返到床旁,語氣驚恐的叫道:「你別過來!我說過,要我嫁給你,你就必須要同意我所提出的家規才行。所以我逃婚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能怪我啊!」
「不能怪你?在你做了逃婚這樣驚天動地的事後,你還有理由叫我別怪你?現在你該關心的是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處罰。」馮雲親神情冷然的說。
敖兒兒在馮雲親走近時,身影快速的衝向門口想逃跑,無奈門口站了一堆人,大家都不放她走。
「哎呀,敖小姐,馮公子找你找得那麼急,你還是乖乖的同馮公子回去,別再逃跑了。」說話的正是笑得很開心的朱朱。
面對這樣的情形,敖兒兒真是急死了,眼看馮雲親又朝她走來,他的臉色只有轉壞沒有變好,令她更加的焦心害怕。
看到老鴇也在門口園觀的人群裡,敖兒兒急中生智,一把拉過老鴇當擋箭牌。「我……我已賣身給蘭鳳樓,是蘭鳳樓裡的姑娘了,所以你不可以亂來,我可是有主人的!」
老鴻被敖兒兒的舉動嚇壞了,哀聲求道:「敖小姐,你別亂說話,這話可不能胡說啊!」馮雲親聞言停下腳步,心想這丫頭又要變什麼花樣?
敖兒兒看他果然停下來,心中暗自歡喜,她向老鴇使個眼色說:「嬤嬤,你忘了嗎?我們已經講好的,你要我在蘭鳳樓賣身一年,以抵消這些日子我在這裡的吃住費用,我同意了還簽下賣身契給你,除非有人為我贖身,否則我就是這樓裡的姑娘了,這麼重要的事你想起來了沒?若我就這樣被人帶走,你豈不是少了一大筆贖身的銀子嗎?嬤嬤,你趕快想起來啊。」以利相誘,她就不信老鴇會不心動。
老鴇有些害怕的看了馮雲親一眼,但有誰不愛白花花的銀子呢?老鴇心一橫豁出去了,她不自然的點點頭順著敖兒兒的話說下去。「對對對,是有這樣的事,我怎麼給忘了呢?真是老糊塗,老糊塗了!」
聽老鴇這麼說,敖兒兒暗自鬆了口氣,得意的看著馮雲親說:「看,我沒說錯吧,我現在是蘭鳳樓的姑娘了,不是你的逃妻,你快走吧。」
馮雲親真會被敖兒兒給氣死,這丫頭為了逃避他竟然自願賣身青樓,她真那麼討他厭嗎?
「敖兒兒,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帶你走!」他語氣堅決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