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讓他們搜。」月楚楚伸手攔住了翠娥,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一股傲慢的神采。「不管他們要找什麼,都無所謂。」
她的目光緩緩轉移到允璟的身上,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允璟的雙眸帶著透視人心的銳利,回視著她。「月楚楚,三日前,你是不是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月影國的使臣?」他的聲音冷漠得沒有一絲情感。
月楚楚的肩膀微微抽搐著,但她還是繼續注視著他。「是。」
「王爺,印鑒找到了!」一個衛兵捧著一個雕花的木盒站在一旁。
允璟立刻打開盒子,拿出印鑒,看了一眼後,他將冷冽的目光轉向月楚楚。
「這是你的印鑒吧?」
「沒錯。」她微微聚攏眉心。「你無權拿走我的印鑒,這是我身為月影國公主的身份象徵。」
「我不會拿走,只想用它來跟你信件上的印鑒做個比對。」他在一張宣紙上,按下了印鑒。
「祥親王,你到底要幹什麼?」跨上前一步,她的眼裡終於浮現出一抹慌張的憤怒。「那封信是我寫給父母的家信。難道,那封信礙到你什麼了嗎?」
他為何要突然帶兵來搜她的寢宮?他為何要用那樣冷酷的表情看著她?
「那封信是你的家信沒錯,但其中的內容卻洩露了我們天玄國的軍事機密。」
允璟的目光掃過印鑒上的圖案,他的眼神越發陰騖了幾分。「那封信上的印鑒,看來就是你的這個印鑒沒錯。」
「什麼機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月楚楚氣得拂袖。
轉過身,強忍住內心的錯愕與脆弱,她不想再看到他陌生的表情。「我是寫過家書,但絕不是你說的那些內容!」
到底怎麼了?二個時辰前,他還在對她說,他會搞清楚一切,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話猶在耳,他怎麼就突然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本公主好歹也是一國的公主,容不得你們天玄國如此輕視與怠慢,你們到底搜出什麼東西了?」看著滿地狼籍,她的耐心在崩潰當中。
他走到她面前,如鷹隼般的目光緩緩掃過她的臉。
「那是一封透露了我國邊防要塞的佈防兵力、人員調動,甚至還有詳細地圖的所謂家信。你覺得,我可以認為那是一封完全無害的家信嗎?」
「我沒寫過那樣的東西!」月楚楚立刻激烈的否認,眨動雙眼,她帶著責備與憤恨看向他。「你怎麼能……胡說八道?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說什麼要她信任他!而現在,譴責她和污蔑她的人,居然就是他!
苦澀與屈辱的淚光浮上眼眶,她用力眨動眼簾,想要將淚水逼回。
「是我胡說八道?」面對她的淚眼,他只是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膀。「我可以肯定,那封信是出自你之手。」
「你有什麼證據?」她大喊。
「也許你忘記了,在歡迎慶典的那一日,你曾派人拿一張紙條給我,那是你親筆所寫?」他淡定的眼裡閃出精光。
她沒有反駁的默認了。
「你大概沒有想到,那張紙條我並沒扔掉,一直保留在身邊。」允璟的眼裡掠過一抹輕蔑的笑意。「我對照了上面的筆跡,和那封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還敢說……那封信不是你寫的嗎?」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寫過你所說的那封信!」酸楚的淚水滾下臉頰,她怒不可遏。「如果你只是想隨意詆毀我,栽贓給我的話,我無言以對!」
「我為何要栽贓你?」允璟冰冷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波瀾。「再過三日,我們就要舉行大婚典禮了,你會成為我允璟的妻子,我有什麼理由栽贓嫁禍?」
「這就要問問你的良心了!」她握緊粉拳,身體不住的顫慄著。「剛才是誰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我,說什麼相信我……難道都是騙人的?現在欺侮我、污蔑我的人,不正是你嗎?」
「要我相信你,你也要有足以讓我信任的理由!」他的眼裡掠過深沉難測的光芒。「你對我真的是完全坦白,毫無隱瞞?」
「你過去也對我說過一樣的話……原來,從頭到尾,你都沒有信任過我……」
胸口處傳來陣陣碎裂般的疼痛,大顆的淚珠從她睜大的雙眸裡滾落。「你還要我對你坦白什麼?我該說的都已經告訴你了……」
她隱藏了那麼久的心事,不也全都對他說出口了嗎?
「沒有了嗎?。」他挑高眉宇,神情嚴峻。「要不要我請人來,和你對質?」
「什麼人?」看著眼前這個讓她感到陌生的男子,月楚楚倏地後退一步。「你到底想要對我說什麼?不要拐彎抹角,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在剎那間變得如此徹底呢?
怎麼能夠在說完喜歡她以後,就突然間對她如此冷酷無情呢?
允璟的目光轉向門外。「進來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月楚楚的視線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這時候,冷香凝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看到那張溫婉柔順的面龐,月楚楚的身體就劇烈的顫動起來。突然間,所有的疑問和心痛,都有了答案。
雖然這答案,立刻就刺痛了她的心臟,也摧毀了她僅剩的一絲尊嚴與理智。
月楚楚帶著滿眼的怨恨,看向允璟。「我懂了。你為什麼會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原來,你是為了她……」咬緊牙開,她不想流露出心碎與痛楚的表情。
到了最後一刻,他還是放不下冷香凝。
那麼,他又為何要在之前,對他說出喜歡兩個字呢?難道,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嗎?
冷香凝帶著悲淒的表情看著她。「楚楚公主!對不起。我把我們之間的事全都向陛下還有璟哥哥坦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我是天玄國的子民,凡事都要以國家為重,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