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之希望日後還能假借程予皓名義,約乃雛到外頭約會。
很湊巧,程予皓車剛停不。應家車庫門也剛好打開,應慶祥坐在車上,一道森冷目光停在程予皓身上。
程予皓很少被人這麼露骨的打量,感覺有些好笑,也有些不高興。應慶祥按下車窗,冷冷地說:「回來了。」
乃雛沒理他,只是簡單介紹程予皓讓爺爺認識。「程予皓,『White′adios』的負責人。」
「應老太爺。」
應慶祥名氣響亮,就算程予皓回台不過一個多月,也知道應慶祥不是好應付的角色。
「我跟你父親見過幾次面,你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很高興認識你。」
「老太爺過獎。」
程予皓欠身。「改天老太爺有空,我約我父親一塊吃飯?」
「跟我特助聯絡。」
應慶祥說完,曲真忙下車遞了張名片給程予皓。
「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一步,乃雛你別打擾人家太久。」
乃雛在後邊偷扮鬼臉。
直到賓士車不見蹤影,程予皓才轉頭看著乃雛說話。「看得出來你跟你爺爺真的不和。」
「習慣了。」
她聳肩,然後衝著程予皓一笑。「謝謝你,特意陪我跟明之看了一場不太精彩的電影。」
「夠了,你已經說了太多次了。」
程予皓拍拍她肩膀。「下回有需要儘管開口。」
「謝謝你,路上小心。」
直到銀色BMW離開視線,乃雛才放下揮舞的手,轉身走進車庫。
第8章(2)
趁爺爺不在,乃雛快步跑回房間,脫去腳上高跟鞋後,便從陽台爬到姊姊房間。自洪怡重回應家任職,應慶祥便嚴格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乃蝶房間,就連問一句姊姊近況,他也一樣不許。「您怎麼會從這裡進來?」
洪怡打開落地窗,前前後後將她審看了一遍。「好危險吶!」
「不這樣沒辦法過來嘛。」
她安撫地拍拍洪怡。她有滿肚子話想問,尤其是那個何羿凱的事。
洪怡知無不言,把所有事通通講了一逼,結果跟曲真告訴她的差不多。
「姊姊還好嗎?」
乃雛望向仍抱著熊娃娃呢喃的姊姊。
「我也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好……」
洪怡輕聲歎:「她可以這樣抱著娃娃自顧自說一整天話,是不會吵不會鬧,但就是對外邊發生的一切,毫不感興趣。」
「還是應該帶她去看醫生才對吧?」
洪怡點頭。「我跟老太爺建議過好多次,但沒有用,他甚至下令不准我接近他書房——」
那個老頑固!乃雛用力抓頭。「我來想辦法,這一陣子只好先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等一等!」
洪怡側耳細聽。「有人來了。」
乃雛趕忙奔到窗邊。
「小心點。」
「我有空再過來。」
說完,她雙腳一跳,穿著藍白條紋洋裝的她就像只粉蝶,輕巧躍過屋簷。
直到不見乃雛身影,洪怡才收回探望的眼,趕著去開門。
夜幕落下,確定在花園外邊的隨扈巡邏完最後一趟,穿著黑色T-Shid與長褲的柳明之才跨出窗檑來到主屋後方乃雛的房間。窗戶已經打開,他腳一落地,她隨即飛奔進他懷裡。「我們這樣好像羅密歐與茱麗葉。」
當兩人同坐在沙發上,乃雛抓著他手把玩,他感覺她熱熱的呼息輕觸著他的手掌心。
「我可不要。」
悲慘的愛情故事不適合他倆,即使那故事再浪漫刻骨也一樣。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麼。」
她轉身一親。「我晚上找洪怡聊過了。」「又爬窗?」他真瞭解她。她笑。
柳明之撫著她頭發問:「你們聊了什麼?」
「她竟然說姊姊很羨慕我。」
她長長一歎。「我以前一直以為,姊姊那樣是好的,我的表現是壞的。我一直不懂,為什麼很多對我來講好困難的事,她總那麼輕易接受,而且還適應得很好,好到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
「乃碟的適應良好是靠屈折個性換來的,代價就是遇上值得她極力爭取的東西時,她沒辦法相信自己有能力放手一搏。」
「所以我的桀騖不馴,算是一種變相的優點?」
「本來就是。」
他輕吻她眉心。「是它帶給你生命力與自信,雖然有時稍嫌莽撞,但你善良的天性,總可以在危急的時刻拉你一把。」
「把我說得跟野獸一樣!」
她嘟嘴。「本人我也是有腦袋有智慧的好不好?」
「是,你是文武雙全,有能力又有魅力的新時代女性。」
「呃,這樣說是過頭了點。」
她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我喜歡你,我好高興有這機會親口對你說。」
他好愛她憨笑的表情,忍不住湊前親上一口。
「我也很高興能親耳聽你說。」
她手勾住他脖子。
「我有個想法,我們乾脆把事情挑明算了。」
「我覺得老太爺不會接受。」
這法子他也想過,只是危險性很高。
「我才不管他接不接受,我只是想中止我們這種偷偷往來的情況,我希望你回冠達工作,還是爺爺願意讓你進入集應也行……總而言之,我覺得你的才華不應該浪費在勾心鬥角、還有伺候我上面。」
「我不覺得這是浪費,還有,伺候你一直是我的樂趣。」
「怪樂趣。」
她笑點他鼻。「不過,我剛答應洪怡幫姊姊找個心理醫生。如果我繼續被爺爺控制著,我這個承諾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實現。」
「好。」
他點頭。「我說過,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贊成,不過有一個前提,看準時機再說。」
「我知道。我會找一個他沒帶太多隨扈的時候說,這樣萬一不成功,我們也還有機會逃跑。」
沒錯,一定要先想好最壞的打算。
「你呢?老是聽我說我想做什麼,你卻一直沒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我怎麼可能沒說過——」
他親吻她耳朵,呢喃聲細細地傳進她耳朵。「我要你幸福、快樂。」
好傻好單純的心願——她溫柔地撫摸他五官——她心愛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在這一刻,兩人世界裡毫無阻礙,沒有她姊姊、爺爺,沒有混沌不明的未來;沒有姓名,沒有家勢,只有彼此兩個人,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