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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我對你的家務事沒有任何興趣,但你顯然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開門見山的說道,決定要在今天將事情一次問個清楚。

  「什麼解釋?」誰知她卻不答反問,語氣竟是雲淡風輕。

  濃眉皺得更緊,他直盯著她,不只語氣,就連眼神都變得冷酷。

  「你為什麼從來沒提過你在麗城飯店工作?」他直指紅心,讓她連裝傻的空間也沒有。

  她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似乎總算知道他的目的。

  「因為我認為沒必要。」她回答得很誠實。「畢竟我只是在工作,而你只是很恰巧的出現在我另一個職場,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聯,也沒有任何衝突。」

  「沒關聯?」他忍不住譏笑。「可惜我卻不這麼認為,事實上,隱瞞事實不說就是說謊,也許你應該找個更合理的借口,來說服我你部是故意說謊。」

  她靜靜看著他幾秒,才又開口出聲。

  「我想我也許知道你在介意什麼,但請你放心,無論是你本身,還是與你有關的任何人事物,我通通不感興趣,若是你在意被我看到或聽到你和女人約會的情形,也許可以考慮換飯店。」

  「換飯店?」他笑得更嘲諷,心卻更寒了。

  這就是她的反應?

  完全的無動於衷?

  老天!他怎麼會期望這次她會不一樣,對他露出漠然以外不同的表情,即使她不肯解釋,或是無法解釋,但只要一聲抱歉,他就會原涼她。

  他甚至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先入為主,將不孝女的框架套在她身上,只要她願意承認家計有困難,或是願意大略提過和父母之間的問題,他就一定會出手幫忙--

  但事實證明,這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她根本就不認為自己做錯什麼,也不認為自己需要解釋,甚至覺得他只是因為被她看到和女人開房間而在惱怒計較,卻完全感受不到,他只是希望得到她一點點的坦白,一點點的真實情緒,和一點點的……同等同應。

  回應他那因她而變化的心。

  可即使到了此刻,她卻依舊還是冷淡,依舊還是對他毫不在乎,她用一貫的冷漠態度,狠狠賞了他一個大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回他的一廂情願。

  真是太可笑了!

  他用力抹去臉上的假笑,看著靜默地站在眼前的她,那飄蕩在空中的咖啡香,不知怎地竟不再香醇誘人,反倒變得苦澀難聞,就像是他的心情。

  「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選擇依舊在你。」她淡淡說著,接著像是沒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苦澀,低頭又看了眼手上的時間。

  「我有幾份圖要趕,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舉步就想走,他卻倏地站起身,猝不及防地捉住她的手腕,狠狠將她拉回到身邊。

  「告訴我,你對父母也是這麼冷漠無情嗎?」他冷冷說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緊迫得讓人窒息。

  沒料到他會做出這個舉動,她雖錯愕,卻也只是在一瞬間。

  很快的,她就讓自己恢復鎮定,然後眼也不眨的對上他冰冷的黑眸,用極度輕柔的語氣回答他的質問。

  「如果你想聽實話,那麼是的,我恨不得從來沒跟他們生活過,更恨不得他們不得好死,可惜我的父親卻輕鬆的死在一瞬間,而我的母親卻怎樣也死不了,頑強得就像是惡魔,讓我不知道失望了幾次。」

  她看著他,終於如他所願的敞開胸懷,坦白響應,甚至綻放出他渴望已久的柔順笑容,他卻不敢置信的瞳眸緊縮,啞口無言。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微微一笑,眼神卻是死寂遙遠,彷彿某塊淹沒在黑夜裡的田,永遠都不會再有生機。

  而他,終於如她所願的鬆開手,放開她。

  不管他的心情有多糟,這世界依舊在運轉,而那些胸大無腦的上流名媛依舊沒有半點進化,除了炫耀比較,就只會八卦廢話,言之無物到令人無法忍受。

  「契」應該是可以讓人放鬆心情的地方,但顯然卻來了太多不該來的人,而他又正好挑錯了日子、坐錯了地方!

  受不了周圍名媛們聒噪的說話聲,更受不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藉故勾引搭訕,駱冀堯煩躁的拿起酒杯,決定離開吧檯進到包廂,誰知道他才轉身,一名打扮得風情萬種的女人,卻「不小心」擋住了他的去路。

  「駱先生,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嗯。」他敷衍淡應,連那女人長得是圓是扁都沒興趣知道,黑眸不過隨意一飄,便又下意識的尋找起Qm的身影。

  「再坐一會兒嘛!」那女人將小手貼上他的手臂,語氣又柔又媚。

  「不了。」他從容轉身,將酒杯擱回到吧檯上,借由動作轉換,巧妙拉開彼此的距離。

  「可是我有塊空地想要蓋大樓,想和你商量--」

  「抱歉,我沒空。」說完,不再給女人說話的機會,他立刻邁開腳步越過她走向玄關。

  沒料到自己會碰上軟釘子,女人氣得險些變臉,卻礙於面子,只好故作若無其事的坐到吧檯邊,不再繼續死纏爛打。

  駱冀堯來到玄關處後,便立刻低頭向門侍吩咐了幾句話,直到門侍點頭表示明白,才轉身穿越長廊,走進平常最愛的那間包廂。

  只是當門板合上,掩去外頭吵雜的一切,他卻依舊煩躁。

  柔韌舒適的沙發無法軟化他過於緊繃的肌肉,優雅清靈的鋼琴聲也無法沉澱他混濁紛亂的心情,甚至就連窗外靜謐絢爛的夜景,也無法轉移他的思緒。

  他一直在想某個人。

  想她冷凝的眼,想她冷漠的唇,想她冷淡的嗓,想她好與不好的一切。

  從白天到黑夜,從睜眼到合眼,甚至在夢中都拋不開她。

  她就像某種毒,神不知鬼不覺的侵佔了他的心、他的腦,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始擴張地盤,毒染他的全身,讓他就是無法不去想她。

  即使他玩過無數種愛情遊戲、征服過無數個女人,卻從來不曾為誰在乎,可她卻輕而易舉勾出了他的在乎,讓他記憶深刻,魂牽夢縈,甚至讓他興起一種荒謬的想法,認為她也許才是他的初戀、才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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