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阿爹沒事的,一定是那人打不過龍翊風才故意說來嚇唬她!阿爹好好的怎會突然死去呢?這不可能,這鐵定是騙人的,她絕不相信!
天愛心中狂喊著,跑得更急了,想要回家看清楚。
「天愛!」一個熟悉的男聲伴隨著馬蹄聲在她耳旁響起,接著她感到身子一輕,被人抱上了馬。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天愛看到翊風就像是見到親人一般,她緊緊的抱住了他,淚水直流的要求著。
見天愛這樣,翊風好心疼。他輕聲道:「好,我送你回家。你告訴我,你家怎麼走?」
天愛指了個方向,馬兒飛快的就往那方向直奔而去。她小臉靠在翊風的胸膛上,小手抓緊了他的衣裳,心中直祈禱著那消息不是真的。
懷中的天愛好沉默……她一向是愛笑愛鬧的,現在她既不說話,一雙眼也是直愣愣的向前呆看著,木然的模樣讓他好擔心。
路程就在翊風的憂心和天愛的焦急中度過。一到家門口,天愛腳一落地便急往家裡沖,「阿爹,阿爹,天愛回來了!阿爹……」
她裡外找了一遍,都沒看到阿爹,只看到家裡被人翻亂的痕跡,而且所有傢俱器血都沾上了一層灰,好似有一段時間沒人住過。那大漢的話又在她耳旁響起:你爹死了,死了……
「天愛,快出來!」翊風對著門內喊。他身旁站了個婦人,她是聽到聲響過來看看的。
天愛跑出來,看到了婦人,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迭聲急問,「包大嬸,我阿爹呢?他去哪了?我阿爹人在哪裡?」
「天愛,你可回來了!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你爹出事時也找不到你!你爹死了,就埋在城外本山上那棵大松樹下。」
包大嬸的話有如青天霹靂,一下子就將天愛給打傻了。她呆站在原地,無法有任何表示。
包大嬸繼續說下去,「丁興死前一晚還看到他拿著酒瓶醉醺醺的回家,第二天一整天都沒看到他出門,到晚上時我家那口子覺得奇怪才來你家看看,就發現丁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已死去多時。我們想找你回來為你爹辦喪事,找遍揚州城卻怎麼也找不到你,只好幾個鄰居湊些錢買了副棺材將你爹抬到山上埋了。這丁興雖是個扒手,卻地做過不少善事,他是在睡夢中過世的,無病無痛,也算是善有善報了。」包大嬸感慨的說。
天愛除了阿爹的死訊外,其它的話都聽不入耳。阿爹死了,阿爹真的死了。
翊風從懷中拿出三錠金元寶給包大嬸,「包大嬸,這些金子請你代為收下,當是謝謝你們這些好鄰居為了家所做的事。謝謝你們的幫忙!」
包大嬸用顫抖的手收下金子,「這……這太多了!」窮苦人家連金元寶都沒看過,現在手中竟有三個金元寶,當然是欣喜若狂。
「不打緊,多餘的就當是謝謝大家對天愛的照顧。」翊風向包大嬸點頭。
包大嬸忙躬身回禮,而後喜孜孜的拿著三個金元寶離開。
翊風轉頭看天愛還呆愣著,上前擔心的搖了搖她,「天愛?」
哇的一聲,天愛投入他懷中大哭起來。「阿爹……阿爹死了……哇……」宏亮的哭聲像是要將心中最深沉的悲痛給發洩出來般。
翊風只能緊抱著她,任她放聲大哭。
天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將翊風胸前的衣裳都哭濕了;過了好半晌,她才漸漸止住了淚,只剩下低啞的啜泣。
「天愛,別哭了。生老病死是誰都避免不了的,你再哭也喚不回過世的人,只是哭壞自己的身體罷了。你阿爹一定也不希望你太傷心,對不對?」翊風溫柔的安慰著。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好心疼。
天愛抬起頭看著翊風,語氣裡儘是自責,「是我不好,若我在阿爹身邊,阿爹就不會死了……是我不孝,我害死了阿爹……」越說她就越難過,她將阿爹的死全怪到自己身上。
翊風柔聲勸慰道:「傻丫頭,怎麼會是你的錯呢?你阿爹是因為酒喝太多而死的,就算你在家,你能阻止你阿爹不喝酒嗎?而且那位包大嬸也說了,你阿爹是在睡夢中過世的,沒有痛苦,這是善終。天愛,這不是你的錯,別自責了。」
天愛抬起頭,用紅腫的雙眼望著翊風,「真……真的?阿爹過世時真的沒有痛苦?」
「當然是真的,那包大嬸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包大嬸還說你阿爹善有善報,所以有善終。你阿爹一定是在天上當神仙享福呢!你阿爹現在擺脫了當人的生老病痛,你該為他高興才是。」翊風開導著天愛。
天愛想了想,翊風說的沒錯,若可以當神仙,誰要當凡人呢?若阿爹死後真成了神仙,那絕對比活著當扒手好。但她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阿爹真是變成天上的神仙了嗎?」
翊風點點頭。死後的世界誰又明白呢?他這樣說也不算是說謊。
翊風的話讓天愛心情好過一些;不過一想到她以後就是孤獨一個人,再也沒有任何的親人,她忍不住又難過的哭了起來。
翊風手忙腳亂的急忙為天愛擦眼淚,萬分不明白她怎麼又哭了。「天愛,你為何又掉淚了?」
「我……我現在只剩下一個人,我是個孤兒了……」她傷心的直哭個不停。
翊風聽了,想笑又不能笑。這丫頭忘了她本來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不過她不會是孤獨的一個人,他不會丟下她的。
「不,你不會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啊!天誠莊也是你的家,你永遠是天誠莊的人。」翔風肯定的給予保證。
天愛看著翊風,吸了吸鼻子,摟著他又哭了,不過這回是喜極而泣。「龍翊風,你真好,願意收留我,我就算做牛做馬,也會還你恩情的!」
翊風這回真的忍不住笑了,「天愛,我不用你做牛做馬,你只要陪在我身旁,別時常給我找麻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