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愛的態度雖然和往常差不多,不過她更黏著翊風了,翊風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真成了翊風的影子。
主人的心情好,下人們做事就更起勁了,上下一片和樂。
不過,和樂的氣氛在王府的管事前來傳話後就凍結了。
聽到靖南王府的管事要見她,趙宛綾忙理了理衣服,在婢女的扶持下來到大廳;廳裡還有翊風兄弟和天愛。
「綾兒姊姊!」天愛上前拉著趙宛綾的手,有些愧疚的說:「因為我出門了,你生病時我沒去看望你,真對不起。」
趙宛綾向天愛笑著搖搖頭,「無妨,這只是小事,你別放在心上。」
她再看向王府的管事,溫言問道:「鐵管事,爹交代你帶了什麼話來呢?」
鐵管事臉色沉重,躬身稟報,「王爺交代,小郡主夜半私自離府來天誠莊見龍二少爺,身旁既沒婢女也無守衛相陪,此舉實在不是守禮節知廉恥的侯門千金該為之事。為了維護清白聲譽,王爺下令小郡主不可以再回王府了。除非小郡主能洗去夜半私會男人之污名,有人願意為小郡主此事負起責任,公開昭示以還王府清譽,如此王爺才會再讓小郡主回靖南王府,否則此生小郡主都不准再回靖南王府。以上是王爺在痛心中所下的決定,言出如山,絕不更改!」一宇一句,鐵管事完全照趙南廷所交代說出。
大廳佇立時鴉雀無聲,眾人都被這消息震懾住了;趙宛綾的臉色更是雪白一片,若不是有天愛和丫鬟扶著,她早就無力的倒地了。
爹竟然下這樣的命令,趕她出門?!不,她不敢相信,這樣的消息要她如何接受呢?
最先抱不平的是天愛,「喂,你家的王爺怎可以如此是非黑白不分?綾兒姊姊是個端莊、潔身自愛的郡主,王爺怎能如此污蔑綾兒姊姊呢?太過分了!」
「很抱歉,這是我家王爺的諭令,我們做下人的也是聽命行事。既然小人話已傳到,那小人告退了。」鐵管事行禮後快步離開。
「靖南王爺真是糊塗了,才會下這樣的旨令!綾兒姊姊你別怕,你就留在天誠莊,別回王府了,反正天誠莊也不比王府差啊!龍翊風,你說對不對?希平哥哥也會同意我說的話,是不是?」天愛生氣的指責趙南廷,又連忙尋求翊風和希平的支持,讓趙宛綾在天誠莊留下。
而翊風和希平卻都是一臉沉思,都沒回答天愛的話。
「喂,你們兩人說話啊!怎麼都悶不吭聲,快說是啊!」天愛著急地叫,難道他們不肯收留綾兒姊姊嗎?
趙宛綾終於回過神來,她羞憤的低喊一聲,手掩著臉哭泣著衝出了大廳。
天愛對默然無言的龍家兩兄弟跺了跺腳,生氣地大叫:「你們這兩個笨蛋!」然後扭身追了出去。
兩兄弟均在思考趙南廷所下的命令,思考再三後,兩人都清楚了趙南廷下這旨令的真正用意。
「連自己的女兒都要算計,趙南廷真不是普通的狠啊!」翊風歎息道。
希平的臉色更冷漠了!
趙宛綾病未痊癒、身子虛弱,跑得跌跌撞撞,一會兒就被天愛追上了。
「綾兒姊姊,綾兒姊姊!」天愛拉住了趙宛綾的手,讓她停下來。
「綾兒姊姊,你別傷心了,我們都明白你為了什麼才會半夜來找希平哥哥,就讓希平哥哥去向趙王爺說清楚,說那是希平哥哥提出的考驗,又不是你自己主動要來找希平哥哥的,王爺若明白了原因,一定會原諒你,就肯接你回王府了。」天愛安慰。
趙宛綾只是直搖頭,不回話。
天愛看趙宛綾搖頭,又接著說:「綾兒姊姊,你是不是擔心希平哥哥不肯去王府?放心吧,就算用拉的,我也會拉希平哥哥去靖南王府。而且這事關係到綾兒姊姊的名節,希平哥哥說什麼也會幫忙的,你就別難過了好不好?」
天愛的話只讓趙宛綾哭得更傷心了。昨晚之前,她還可以理直氣壯說自己和希平是清白的,但是經過了昨晚的恩愛……現在她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爹沒說錯,她是個不檢點、有辱家門的女兒,是她太隨便了。除了怪自己外,她能怪別人嗎?思及此,她眼淚便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的落下,停不了。
天愛看自己勸人竟是越勸越哭,急得她拍著自己額角努力再想別的辦法,綾兒姊姊太可憐了,她一定要幫忙,但要想什麼法子來幫忙呢……唉,綾兒姊姊又一直哭個不停,哭得她心亂,更沒辦法了。
「綾兒姊姊,你別哭了,光哭又不能解決事情……你不要哭了好嗎?」天愛懇求著趙宛綾,現在她能體會昨天她哭時龍翊風的心情了,看人哭真不是件好受的事。
「沒用的,你是幫不了我的。」趙宛綾哭腫了雙眼,傷心難過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天愛張嘴想說安慰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方是她不曾見過面的趙王爺,她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哪有權力讓趙王爺收回成命呢?她想要留綾兒姊姊在天誠莊裡住下,但龍翊風、希平哥哥又沒答應,她也沒能力留下綾兒姊姊啊!她煩惱的抓抓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宛綾哭泣,無計可施。
趙宛綾越哭越傷心,她被爹誤會已是很難過,為何希平卻沒來安慰她呢?早上她醒來時希平就不在身旁了,早膳也是她一個人吃,她不好意思詢問丫鬟希平的去處,猜想他一定是有事要處理,才不能陪她。但現在她遇上了這麼大的誤會難堪,怎麼希平仍是沒出面替她說話,沒來安撫她呢?他對自己到底是真心亦或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呢?趙宛綾真分辨不出來了。
「龍翊風、希平哥哥!」天愛高興的看到龍家兩兄弟一起走過來,她忙跑到龍翊風身旁拉著他的手叫:「龍翊風,綾兒姊姊現在有困難,你快幫幫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