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看電影,他的書房除了書籍另外就是一堆DVD,都是頗知名的片子,每當他加班的時候,她就會看片子打發等候的時間,沒有他在,這屋子就顯得大了許多。
他會抽煙,只是從來不在她面前抽,因此陽台上最常看見他獨自享受吞雲吐霧的背影,有一回好不容易看完新聞,她正要去洗澡,打火機的聲音已經迫不及待在客廳響起,足以想見他為她忍得有多辛苦。
丈夫工作的唯一優點也是唯一缺點--忙的時候很忙,不忙的時候就很閒。
像最近他就忙得要命,經常兩三天不能回家,為此他也不太高興,經常在攝影棚裡板著一張臉。今天他終於偷了空回來,悄悄走入房間,赫然發現一件自己非常喜歡的事情--他的老婆又上錯床了。
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不過他非常確定絕對不是她無心之錯。
她想他嗎?
因為太想了所以才想躺在他的床上?
孫寄遠見老婆蜷縮在床上,身上還套著自己的襯衫,可愛又迷人的模樣一下子令他心猿意馬,真想立刻撇下工作抱著老婆討溫柔。
唉,不過他清楚,在MV拍攝完畢之前,他不能恣意妄為。原本預計十天的工作,硬是拖了快三個禮拜,面對那個「蠢」真的偶像歌手,他真的快抓狂了,要不是想著還要賺兩人下半輩子的花費,真想拿攝影機砸向那個笨女人。
於是,他只能落寞無奈、悲慘又惋惜地在老婆嬌美的睡顏上留下一吻當作振奮的力量,殊不知,這個輕吻吵醒了她,他立刻躺上床擁抱她。
「回來啦?」少了丈夫陪伴,梁少青變得很淺眠。
「不,待會兒還得趕回去等那個該死的日出。」他發誓,這是他生平首次討厭自己的原則。
「喔……」他的身上冰冰的,想必外頭風大,梁少青也回抱他,給他一點溫暖。
「要不要換件厚一點的外套?」她清楚丈夫有多重視工作,無法挽留,只好多多叮嚀。
「不用了,只要你吻我就好了。」一個吻就能讓他精神百倍,比什麼提神飲料都還要有效。
梁少青眨眨眼,然後輕輕地吻上他的唇。
本來只是一個輕吻,怎知孫寄遠連日來的疲累根本不滿足於這樣的淺嘗,一個翻身就將梁少青壓在身下,盡情地索討他應該得到的溫柔。
他的吻猛烈卻又不失溫柔,不斷地進犯他最愛的女人;他的手也如同來到最熟悉的地方探索他渴望已久的領地,他非常清楚老婆晚上不穿內衣,所以襯衫底下除了底褲以外什麼都沒有。
他想……
梁少青淺淺呻 吟著,心裡想抗拒丈夫帶來的歡愉,偏偏身體卻難以抵擋甚至處處迎合,理智梢有回籠的一瞬,她發現自己竟挺起了身體,企圖想要更多,為此她感到十分羞赧,但下一刻又在他的撩撥之下融化了,乖乖任其擺佈。
她眼神朦朧、神態嬌媚的凝視他,她也想要他。
驟然,一抹欠揍的理智竟然硬生生斬斷他的欲 望。
只要他能夠再晚個幾分鐘回神,他就能擁有她了,但該說他蠢嗎?竟然讓理智霸佔了思緒,傻傻地讓這麼好的機會自手上溜走,不過他清楚自己不會後悔,因為此時的她也是因為情慾瀰漫才會一時地意亂情迷。
梁少青不解地望著丈夫離開的動作,眼神滿是疑惑,跟著坐起身,襯衫沒有拉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嫩胸。
孫寄遠最後終於轉過頭,回答:「他們還在等我,你早點睡。」
直到丈夫離開房間,梁少青依然一臉傻樣,過了一會兒,低頭看,襯衫不知何時已經敞開一半,根本遮掩不了什麼,她雙掌捂著發燙的臉頰頓時驚覺自己原來不是作夢,剛才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丈夫的聲音,以為是作夢,所以一點也不排斥,怎知居然不是夢!
真的好丟臉喔!
可是,她一想到剛才的感覺以及……畫面。
不可否認,其實她也想要他。
自從有了那一次的意外插曲,他們之間的那一道牆似乎開始產生了裂縫。
孫寄遠對她依然不變,時不時便會摟著她,而梁少青對丈夫的靠近似乎也更樂意了,無奈他們仍聚少離多,幸好他保證這樣的情況只要再一個禮拜便能結束。
這日,梁少青接到尤芝欣的電話,她剛自美國返台,想和她聊聊。梁少青本想邀她到家裡坐坐,可是好友似乎不太願意,於是她們約在住處附近的咖啡店,兩人一見面,尤芝欣便給她一份禮物。
「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這個音樂盒,所以買來送你。」
梁少青拆開禮物,裡頭是一架古典鋼琴,她確實愛不釋手。「謝謝你。」
「你最近過得還好嗎?他……對你好不好?」
「嗯,很好,寄遠對我也很好,他其實不如你們所說的那麼不好,他對我真的很好,你不用再替我擔心了。」
「安芬有沒有和你聯絡?」尤芝欣猶豫了一會兒又問。
「沒有,她好像也開始忙了,我不好打擾她,想說等過陣子你們都不忙了,我們來辦一次聚會吧,我整天關在家裡真有點悶了,寄遠似乎也不喜歡我去工作。」
尤芝欣聞言,點點頭,臉上的擔憂依然不曾減少。「他當然不喜歡你出去工作,因為……」話說得太快,口氣又不太好,等意識到的時候便顯得尷尬了,於是得努力修飾。「你還沒有恢復記憶,他怕你會出事吧?」
梁少青默默將好友的怪異盡收眼底,不知怎地,總覺得她似是有話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芝欣,你想說什麼大可直說,不要放在心底。」
尤芝欣望著她,依舊無言,即使她滿肚子有想說的話,也礙於一道封口令,什麼都不能說,她其實不認為這麼做對好友比較好,一開始她非常反對,畢竟對一個失憶的人說謊真的很不好,可是現在見她過得比之前還要幸福,她不由得認同了這個辦法,無論出發點如何,至少她看見好友重拾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