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何德何能竟讓這男人如此珍惜自己。
「你對我這麼好,萬一將來、將來你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受人寵愛會上癮,她很怕自己會有失去的一天,萬一真的失去了,該如何調整心情?
人總是如此,痛苦的時候想著幸福的可能,快樂的時候卻想著悲慘的萬一。
孫寄遠將她摟在懷裡,不斷親吻她的臉頰,允諾他此生不會改變的誓言。「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就算你要趕我走也不會離開!」她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貴寶物,為了她,他放棄國外公司的延攬,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更放棄和家人團聚的時光,一切都是為了她。
「我、我才不會趕你走。」她吸吸鼻子,替自己叫屈。
「那你要記住你現在說的話,永遠都不許趕我走,要不然就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多少?」
「你的一生。」
梁少青呆了一下才想到他是繞了個彎重複相同的事情,她不免一笑。她的人生中能有孫寄遠這樣的丈夫,她了無遺憾。
「笨蛋。」
「你嫁給了我,那也是笨蛋。」
「我才不是。」丈夫的身體暖暖的,她忍不住捱得更近。
孫寄遠順手將蓋在兩人身上的薄被往上提,將他們緊緊包裹住。
「我會不會被你傳染啊?」她突然想到這件事。
「這樣正好,我就有借口繼續請假了。」他賊賊地笑。
第5章(2)
幸好梁少青平時身體有保養,丈夫康復之後,她依然健康一百分。
丈夫一結束躺在床上的日子,又得加班趕工。
於是,這陣子梁少青除了整理家務以外便是想著該如何讓丈夫變得更健康,本來欲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怎知除了關心丈夫以外的時間又全讓給了芝欣。
因為芝欣快要結婚了,她的婚禮需要一名女伴以及商量的對象,面對好友的請求,加上又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小心眼,於是瞞著丈夫參與好友的婚禮企劃。
丈夫總是擔心她會太辛苦,不肯讓她返回職場,再者,丈夫說要請她暫且代理助理的工作,其實也非常簡單,花不了她多少時間,不喜歡空閒的她也樂於幫好友完成終生大事,自從有了更多事情忙碌,總算讓她覺得自己還有些用處,有事情忙總是好。
「芝欣,你還記得我和寄遠的婚禮嗎?」記得她們第一次見面,好友就曾提及在自已婚宴上當伴娘的事情。
正低頭挑選喜帖的尤芝欣驀地抬起頭來,看了眼好友後,臉上儘是無限遺憾。「抱歉,我沒有參加……其實我老實說好了,你結婚的日子,我正巧在國外帶團,所以沒有去。」
「可是你來醫院看我的時候不是說了你是我婚禮上的伴娘嗎?」她確信自己不可能聽錯。
尤芝欣剎時一頓,神色略顯僵硬地乾笑幾聲。「沒、沒想到你還記得啊?其實、其實那次是為了讓你相信我才臨時說謊,畢竟你剛失去記憶,我總是得取信於你。」稍微解釋一下,她又迅速將話題帶回。「我本來希望能改個時間,但是老闆說臨時找不到人,你也知道,老闆對我很照顧,給我這個新人不少機會,我實在不好意思不幫他這個忙,所以……我沒有參加你的婚禮,抱歉。」
原來如此……可惜,本來她還想看看能不能從好友這裡問到一些過去的回憶,畢竟她沒有婚紗照,實在想不起當時會是什麼場面。
瞧見好友一臉哀怨,尤芝欣連忙給予安慰,拍拍她的肩膀。「雖然我沒能及時給予你祝福,但我遠在國外還是一直祈禱你能幸福喔,幸好你也真的很幸福,有寄遠照顧你,我和安芬終於可以放心,他總是比唐……」警覺自己險險又說錯話,梁少青連忙改口:「希望我也能跟你一樣幸福。」說完,她迅速轉頭繼續挑選喜帖,大有不希望她繼續追問的心虛。
梁少青不是笨蛋,好友差點脫口而出的那個音,她已經記在腦海裡了--唐。
好友究竟想說什麼暱?
她清楚再問下去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一旦對方有意隱瞞,是絕對不會說,她也不想造成好友的困擾。
唉……她想這些無聊事做什麼,不是打算重新來過嗎?又何必困擾於這種小事?
「放心,我相信你也會幸福,阿邦給我的感覺是一個很會顧家的好男人,你有福了。」她真心獻上祝福。
「少青,你真的不怪我嗎?」聽到好友的祝福,尤芝欣更戚愧疚。
「我不僅不怪你,反而要感謝你,如果你沒有搶走阿邦,我又怎能認識寄遠呢?緣分本來就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既然阿邦選擇你,就表示他更愛你,所以我有什麼好恨的?感情本來就是合則聚不合則分,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忘了過去吧,既然我都忘了,那就不要再提起,知道嗎?」
尤芝欣用力點點頭,抱了抱梁少青,輕聲在她耳畔邊說了聲謝謝。
下午的時候,安芬也過來了。
這也是她出院以後第一次再見面,不知為何,芝欣說她們很早就認識,但她總覺得安芬對自己似乎沒什麼好感,說話不僅冷淡,也鮮少透露關懷,所以後來她不再來探望,她也不覺得意外,甚至認為不見面也好,只是芝欣說她躺在醫院的時候,幾乎每晚都是安芬過來探望,她依然感念這份情,後來她要還清龐大的醫療費用,安芬卻說丈夫會處理一切,她也就沒與她堅持。
孟安芬總是安靜的在一旁,有時幫忙出主意,最多的時候便是埋首於她的工作之中。
梁少青倒了一杯水給她,孟安芬接過並且道謝。
「寄遠對你還好吧?」
「他對我很照顧,你不用擔心。安芬,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孟安芬才剛喝了第一口開水,差點被嗆到。「你在說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似乎很不喜歡我,芝欣說你在我躺在醫院的時候幾乎每晚都會來,但自從我醒來以後,你就很少來醫院,是不是我之前有做錯什麼事情呢?」她其實也明白有些人天生不會表達感情,只是如今失憶,總是怕自己會在不自覺的時候又傷人第二次,因此才想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