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日落歎息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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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分明就是存心看她鬧笑話!

  昏昏沉沉、頭痛欲裂,彷彿有人正拿著鑿子在四處亂擊亂敲。

  寧盈翾緩緩睜開眼,挪動了下身子,頭卻有如千斤重。

  發生什麼事了?她怎麼回到房間裡的?

  失神的睇視前方,寧盈翾認出自己正躺在房間的床上,卻是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從餐廳回到房間裡的。

  驟然,一陣怪叫聲傳來,讓寧盈翾下意識的壓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回想起昨晚的那頓晚餐,寧盈翾就有一股衝動想要用枕頭悶死自己。

  那個黑心翻譯分明就是故意遲到,結果還眼睜睜看著她出糗,點了滿滿一張餐桌的葡萄酒。

  為了賭一口氣,她記得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起酒杯就仰頭大灌那一桌的果香酒液。

  雖然她勇氣可佳,但酒量卻不及膽量的萬分之一,整桌的紅、白酒還喝不到五分之一,她便下記得自己在做什麼了。

  她最後記得的是,爵對著她綻放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而她居然也傻傻的回笑。心頭小鹿更是肆無忌憚的大鬧起來。

  「討厭死了啦!」

  想起爵俊顏上的那抹笑,寧盈翾又羞又惱地舉起皓腕玉臂奮力往一旁槌打下去。

  「好痛!這是什麼鬼東西?」

  原只是想攻擊枕頭,卻不料左手硬生生撾擊上了一個堅硬物體,讓寧盈翾吃痛的蹙起了眉心。

  這個盒子,她記得是爵昨晚拿在手上的,怎麼會在這裡?

  好奇的將盒子打開,寧盈翾一雙眼珠差些沒有從眼眶中滾落。

  盒子裡擺著一隻與她先前所戴的仿冒名表相同款式的手錶,但不同的是,眼前這支表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假貨,上頭還多了一堆耀眼奪目的鑽石。

  就連最高級的仿冒品都不可能做得這麼細緻。

  這……這支表她在專櫃裡看過,少說也要幾十萬,而她手上這支居然還鑲了一堆鑽……

  將盒子緩緩蓋上,寧盈翾把表放回了原本的枕頭上,整個人翻了個身,打算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但,這個決定在她側過身來的剎那即化為烏有。

  一整桌可口誘人的早餐映入眼簾,寧盈翾的五臟廟此刻又不爭氣的抗議了起來,那可怕的怪叫聲如雷般再次響了起來。

  撐起了比身體還要重的頭,寧盈翾走到那一桌正無所不用其極誘惑著她的餐點前,一臉的哀怨。

  既然這些東西放在她房裡,應該可以吃吧?

  雖然她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進來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爵那個黑心翻譯的另一個陷阱詭計,只是等著看她的笑話,但此時此刻,她餓得都能吞下一整頭牛了,美食當前,誰還管得了那麼多!

  伸手替自己添了滿滿一杯果汁,才拿起杯子,熟悉的字跡又出現在寧盈翾眼前。

  昨天什麼也沒吃,還喝了一堆酒,應該很難受吧?今天好好休息吧,餐點我請客房服務送去給你。

  所以說,是他送她回房的?

  他這個人其實還滿體貼的嘛!

  嫣然一笑,寧盈翾啜飲了一口新鮮果汁,心裡不知怎地滿滿都是爵的影子以及眼前這張短箋上的字句。

  季巖朔看著正在整理行李的皇甫爵,一臉的笑意。「好難得,一大早的要去哪?」

  「去當保姆。」

  經過昨天那一頓晚餐,他決定還是就近照顧寧盈翾比較保險,免得他那個繼母每天都點一桌酒企圖醉死自己,然後再那樣對他笑,他可受不了。

  一想起昨晚,寧盈翾那賭氣、硬是要把整桌葡萄酒喝光的模樣,皇甫爵的唇角就莫名的揚得老高。而在幾瓶酒空了之後,寧盈翾的笑勾得他胸口下一陣莫名的躁動。

  「當誰的保姆啊?」

  季巖朔有些不解。以他對皇甫爵的瞭解,他是不可能會有愛心去照顧小孩的,怎麼可能說出要去當保姆這樣的話。

  「我繼母。」

  這三個字一出口,不知怎地,皇甫爵的眉心就全鎖在了一起。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討厭承認這個事實?

  是因為他為母親感到不值嗎?

  還是因為他不齒老爸娶了一個可以當他妹妹的女人?

  「你不是讓她住在飯店?」

  季巖朔挑眉,對於皇甫爵的異常有些奇怪。

  因為,以他所認識的皇甫爵,除了對小孩沒有多餘的愛心與耐心外,對女人更是討厭那些會讓他花心思去照顧的類型,可如今他打包行李居然是要去照顧一個女人,且那個女人還是他的繼母。

  「我不想把她帶回來。」

  所以只好委屈自己去住飯店,否則,天曉得除了強盜、小偷、大混蛋之外,她還會不會給他多加上什麼稱號。

  點了點頭,季巖朔一臉的不以為然,覺得皇甫爵從昨天去接機之後似乎就變了,卻又說不上來他有哪裡不同。

  趴在大床上,寧盈翾啃著麵包,手中翻著從台灣帶來的旅遊書籍。

  自從那災難般的晚餐過後,寧盈翾一連三天都窩在這間蜜月套房裡。

  而爵就只有在昨天讓人送來一張短箋及客房服務的晚餐,說他就住在樓下的房間裡。

  她到底算什麼?小貓?小狗?那個翻譯,以為按時派人送飯來給她就可以交差了事了?

  又翻了兩頁,寧盈翾一想起死都不出現的爵,怒氣就竄上心頭,惡狠狠的撕咬著手中的麵包,彷彿上頭印了爵的臉似的。

  她還以為他很體貼,結果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可是,為什麼她會希望他對她細心體貼?

  撇頭瞥向身旁那裝著昂貴手錶的表盒,寧盈翾一聲喟歎。

  奮力將手中的旅遊書狠狠合上,寧盈翾隨手抓了幾本讓她亂丟四散在大床四周的旅遊書籍,抄起了昨天跟著晚餐一起送來、寫著爵房號的短箋便往門外飛奔。

  坐著電梯來到爵的房門前,寧盈翾深呼吸了一口氣,纖纖玉指便不由分說的黏上門外的電鈴。

  到底是誰?這麼一大早的,沒看到外頭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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