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宮逍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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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不瞞太妃,我想出宮去……」周夏瀲猶穆片刻,決定吐露心跡,「跟著我的家人,到昭平去。」

  「瞞著皇上?」肅太妃精明的眸子眨了一下。

  周夏瀲不語,算是默認。

  「好,哀家會盡全力送儷妃出宮。」出乎意料的爽快答應,「儷妃這兩日就等哀家的信吧。」說完,轉身便走。

  沒想到她會如此輕易說要幫忙,周夏瀲怔了會,忍不住將她喚住,「且慢。」

  「儷妃還有何事?」肅太妃轉身問。

  「不知太妃與那慕容公子有何關係?」她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畢竟,事關重大。

  「也沒什麼關係。從前那孩子住在這宮裡的時候,幫了哀家一個大忙。哀家曾答應他,若將來他有難,哀家會竭力相助。」

  而慕容佩便將這天大的好處,轉讓給了她?是出於對她周氏滿門的愧疚,所以才給了她這補償?

  「但說實話,哀家也從沒喜歡過你,」肅太妃銳利的眸子上下掃了她一眼,坦白說,「雖然紫籐詩會上算是哀家作的媒,可哀家沒想到皇上這麼寵愛你。我季漣一族不知有多少好女子,皇上都沒放在眼裡,想一想,哀家便不平。」

  不錯,這後宮之中,除了皇后是北狄公主,瑩嬪為趙闕宇在南巡時看中的女子之外,其餘妃嬪與季漣一族多少有點關係。身為一國之君,卻不能憑己所願娶妻生子,想來連尋常百姓都不如,著實悲哀……

  周夏瀲發現,她其實有一點同情趙闕宇。若他對她坦白一點,不連她也算計在內,或許她可以與他白頭到老,體諒他的種種無奈……但現在,不可能了……

  「把你送出宮去,也算了卻了哀家一樁心顛,何樂不為?」肅太妃笑了。

  她本來還有些猶稼,因為自己跨出這一步便從此跟趙闕宇天涯永隔了,但現在看來,實屬天意。

  那就順其自然吧。

  周夏瀲深吸著寒冷的空氣,環顧著御花園中空蕩蕩的夜景,就像是在對這一切告別……

  半個月後,倉州。

  周夏瀲獨自一人來到一家首飾鋪子。

  「夫人,你這手珠還真不好修補,」那掌櫃的一見她便笑著迎上前來,「這扣兒是怎麼做的我們鋪子裡的匠人都不明白,輾轉到外面請了高人來才修好的。」

  「多謝掌櫃的。」她接過手珠,額首感激,「我說過,花再多的銀子都成,這樣吧,我多付十倍的工錢。」

  「不必了,那修補的高人也沒收我們多少錢。」掌櫃的笑道,「他說,瞧著這玩意新鮮,他也很喜歡,就當練練手。」

  周夏瀲心下詫異,卻也沒問,只接過手珠,付了銀兩,便服出店門。

  今天,距她離宮那日已經半個月了。

  肅太妃後來派了馬車,送了她離宮的令牌,命人一路將她送到倉州。

  這兒離昭平據說也不過兩日路程,本來她很快能見到她的家人。不巧,她卻在這小鎮上耽誤了。

  離宮的時候,除了一些銀兩,她只帶走了趙闕宇送她的那盒木雕首飾。她對自己說,因為那些首飾實在獨特可愛,她捨不得。其實……只是想留下一點東西,讓自己想念他吧?

  不料行至這鎮上,與肅太妃的人分別,推門下車時,手珠無意中勾斷了,珠子撒了滿地。

  她顧不得儀態,俯下身子,滿地去找,生怕還落一顆。

  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還是那般愛他,連他刻的一顆珠子,她都害怕失去……

  然而再多的眷戀又有什麼用呢?他們注定成不了佳偶,無法執手共度一生。

  周夏瀲站在陽光下,看著修復好的手珠。這匠人的手藝實在不錯,居然補得密密合合,如新的一般。

  難得的是,這匠人居然用金胚絲重新串好珠子,這金胚絲比一般絲線要堅韌許多,閃閃發光的,煞是好看。

  等等,金胚絲?

  她記得,如此名貴的絲線就算在京城的店捕也是罕見的。這倉州小鎮,窮鄉僻壤的,何來此物?

  難道難道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周夏瀲腦中油然而生,她不敢確定,心卻怦怦直跳著。

  她本想往前直走,雇輛馬車離鎮往昭平去,腳下卻不自主地回轉,再度邁進那店舖之中,來到掌櫃的面前。

  「請問……」周夏瀲忍不住閉口,「這修補手珠的高人是誰?我想當面……謝他一聲。」

  「哦,他說每日黃昏會在迎賓樓飲酒,我們要有什麼活計,可到那裡找他。」掌櫃的答道,「夫人去那兒瞧瞧吧。」

  迎賓樓?她知道,是這鎮上最好的酒館。

  心裡雖有幾分躊躇,但她終究還是來到了迎賓樓前,仰望那迎風飄動的酒幅,她似石像一般佇立著。

  「這位夫人可是要找人嗎?」店小二看著她,連忙迎上來。

  「小哥怎知我在找人?」周夏瀲一怔。

  「這二樓全被一位客人包了,他說,若來一位漂亮的夫人,定是來找他的。」店小二躬身相迎,「夫人,快請進吧,菜色已經備齊了。

  她有些恍惚,一言不發的隨著那店小二往裡走去。

  步上台階,掀開布簾,明亮的廂房裡立著一抹熟悉無比的背影她只需看一眼,便知是誰。

  周夏瀲垂眸,眼淚瞬間撲簌簌落下,難以自抑。

  「瀲瀲,今天是寒露呢--」對方轉過頭來,同樣是熟悉的低醉嗓音。

  她伸手撐住門框,害怕自己會摔倒,此刻她只覺一片眩暈,幾乎站也站不住。

  「瀲瀲,我說過寒露之日要陪你一塊看北芒星的,」趙闕宇輕輕扶住她,「我沒有食言。」

  他沒食品言,她卻違了約。害得他千里迢迢地趕來,倒像是她的過錯。

  他與她四目相對,忽然,她發現他似乎憔悴了不少,滿臉疲憊的神情,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帝王。

  「瀲瀲,我知道,你是為了紅丸的事生我的氣了吧?」

  呵,他知道,他真的什麼都知道,而且,那般迅速的道出,彷彿那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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