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個遊客,她成天待在鋪子裡,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當然也遇過想搭訕她的登徒子,還不是三兩下就被她打發,沒道理她會受到這男人的影響呀!
「駱公子,咱們還稱不上熟稔,你如此突兀的問話,教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扯唇輕笑,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其實她幾乎在他問出那句話的同時,就要點頭應允了,幸好她歷練夠,在緊要關頭清醒過來,否則豈不是傻傻的中了他的計謀?
她不笨的,一個男人莫名對一個女人獻慇勤,能有什麼原因?除了想追求她之外,另一種就是想從她身上圖謀些什麼。
而她幾乎推翻了第一個想法,直接將第二個想法冠在他身上,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相信憑自己的姿色,應該不會有吸引他的特質。
她靈敏的反應,讓他忍不住用讚賞的目光衡量她,看來她不愧是溫品桓的掌上明珠,也難怪能在商場上立足。
「姑娘所言甚是,是駱某唐突了,不過駱某的確很想和姑娘交個朋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要突破敵人的心防,首先便是要表達出友善的一面。
為了商業利益考量,要他身段放多軟都無所謂,只要能達成目的,所有的犧牲都只是一種手段。
見他溫文無害的清新笑容,原本想直言回絕的溫雪卉,此時也只能瞠目結舌怔愣在原地,她著實不想和這男人深交,心裡那莫名的情緒讓她感到恐懼,她知道若是再和他攪和下去,後果並不是她所能承擔的。
只是他若真的單純的只想和她交個朋友,她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她面有難色,進退兩難。
「莫非姑娘對在下還是心懷芥蒂?」他俊容染上一層失落,讓她的罪惡感更重了。
「我對你芥蒂些什麼呀?又不是你得罪我,我才不是那種會斤斤計較的人呢!」她皺著眉,拚命的替自己辯解。
「那姑娘為何不願答應我的要求?」他受傷的眼神,讓她好心虛。
哎呀,她只是本能的想逃離他,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平時的她可是落落大方,幾時像現下這般忸怩了?
正當她還在思索著該如何回應時,一道清脆的嗓音驀地揚起。
「大哥,你瞧,我挑了這麼多好東西呢!」駱巧巧一見到兄長,喜上眉梢的忙著展示戰利品。
「你買這麼多,是準備每天換不同的鈿飾嗎?」他看著她手中滿滿一大包的飾品,忍不住笑問。
「可是真的很漂亮呀!每個我都好想要,所以都買了,你不喜歡嗎?」深怕他不喜歡,她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他揚笑,寵溺的說道。
兩兄妹情深意重的模樣,看得溫雪卉一陣不舒坦,她老覺得駱巧巧會這麼刁蠻,全都是駱敬寒造成的,再說他們兩人明明是兄妹,竟表現得如此濃情蜜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呢!
不明白自己在氣惱些什麼,她逕自從他手中搶回提籃,俏麗的臉上,有著一抹不悅的神情。
「不打擾二位,我還有事先走了。」她轉身往鋪子走去,與其看他們兩人卿卿我我,她倒不如先回去祭自己的五臟廟。
只是原本還飢腸轆轆,此時竟一點也不感到飢餓,她蹙著眉,就算她沒胃口,也不想待在門口。
「溫姑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駱敬寒溫聲開口,喚住她離去的身影。
她身形一僵,狐疑的轉頭看了他一眼。駱巧巧發現到她的存在,原本眉飛色舞的麗顏上,此時也斂去笑容,換上一張心高氣傲的表情。
「大哥!你為何跟她一起回來?」她討厭這個女人。
「方纔在街上遇到,就一同回來了。」他簡單說明。
「大哥,你離她遠一點啦,誰知道她是不是看咱們駱家有權有勢,故意想攀親帶故?」她嘲諷的說詞,令溫雪卉瞬間變了臉。
什麼叫他們駱家有權有勢,她想攀親帶故?
這話未免好笑!他們溫家雖然不到富可敵國,卻也是過著錦衣玉食的富裕生活,誰稀罕他們是皇親國戚,還是富貴權胄。
「駱姑娘,我沒有必要對你們攀親帶故,事實上,我恨不得和你們沒有任何關聯。」她沉著臉,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怒。
「誰曉得?漂亮話誰都會說。」見她動怒,駱巧巧的嘴角弧度更明顯了。
她就是故意要惹她動氣,誰教她方才對她不禮貌,這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巧巧,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駱敬寒沉下俊臉,不悅地瞪著妹妹。
「本來就是嘛!不然她方才明明氣咱們氣得半死,怎麼才一轉眼又跟你交好了?分明是別有用心,故意引起你的注意。」駱巧巧輕哼了聲,一臉鄙夷。
太過分了!
溫雪卉抿著唇,看著那刁鑽丫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她明白她是故意在激怒她,稍稍寬了心,她深吸一口氣,而後揚起一抹稱不上甜美的笑容,客套的望著兩人。
「既然被駱大小姐識破了計謀,那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了。往後我會乖乖待在鋪子裡,不會再去勾引你的大哥,所以請你放心吧。」她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進門。
看著她挺直身軀,驕傲的轉身離開,駱敬寒明白她是真的動氣了,他斂去笑容,望著仍洋洋得意的妹妹,看來,他得祭出為人兄長的威嚴了。
「巧巧,咱們回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踏出房門一步。」他下達命令,不容置喙。
「為什麼?我是在替你拆穿那女人的真面目呀!」駱巧巧不悅地嘟起小嘴,不明白大哥為何生氣。
駱敬寒側首看了她一眼,而後俊唇輕揚,笑意卻不達眼底,反而可以看出他的眸底罩上一層寒冰。
「因為你太恣意妄為了。這一次你若再不好好反省,徹底悔改,就給我待在房裡,永遠不要出來了。」他手執折扇,從容不迫的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