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辰劭雙手握拳,他明白炎震所言,如今,兩派人馬勢均力敵,眾人暫且按兵不動,皇上仍可高枕無憂,一旦風波陡起,誰也不敢說不會有逼宮篡位之事發生,畢竟眾臣的忠誠是假。
炎震又附耳對他說了些話,他愈聽臉色愈難看。
「你是聰明人,我等你的好消息……」炎震再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走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嗎!薛辰劭繃著一張俊顏,獨自佇立良久後,轉身步出宮殿,來到皇上寢宮外求見,但卻吃了閉門羹,一連等了數個時辰後,總管太監這才步出,朝他行禮再示意他往另一旁的亭台去說話。
「秦公公,我要見聖上。」一到亭台,薛辰劭就再重申他的所求。
「不見,皇上交代下來了,而且,這幾日也不上朝了。」秦公公搖搖頭。
「難道皇上真的相信那些奏折上的謊言?」他真不敢相信,他眼中的明君竟然是昏君
「呃,這事奴才不敢多言,但是太多人打著冒死上書的旗子,說了大人許多難聽話。」秦公公頓了一下,他也是愛才之人,忍不住還是說了心底話,「大人是朝中新貴,但老奴在宮裡四十年了,在朝廷裡想要獨善其身不願同流合污,只有被整、等死的分兒。」
「皇上非愚昧之人!」薛辰劭咬牙低吼,否則他的盡忠不就成了天大笑話?
「伴君如伴虎啊,今日紅明日黑,沒什麼好意外的,奴才勸大人別太固執,要不此事想要善了?難啊!」秦公公語重心長的搖搖頭,旋即朝他行個禮,返回宮裡。
薛辰劭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握拳的雙手也捏得更緊了。
薛辰劭帶著重重心事回到薛府,幾經琢磨,他心裡有大抵有了答案,卻遲遲下不了決心。
他沉眉斂眸的穿過廳堂和亭台樓閣,一路來到他跟妻子韓采薇所居住的清雅院落,一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一幕竟是何小寧拿了盒黑糖甜糕,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唇邊都是白白的甜粉末--一見到他,她急急的吞下口中的甜糕,再擠出一個笑臉,偏偏牙齒上還沾了一塊黑糖糕,就像少了顆牙。
若他沒記錯,那應該是他昨天特別派人到鄰縣,也就是妻子娘家附近的糕餅店去買來的。
何小寧一見他仍瞪著自己手上的糕點,她也慢半拍的想到了,她困窘的搔搔頭,「這家老店的糕餅太好吃了,我也是從小吃到大,今天下午一送來時……」
「我吃不下那麼多,請小寧幫忙吃的。」
韓采薇就坐在床緣,高雅而秀氣,全身上下散發著大家閨秀的婉約氣質,她深情的凝睇著丈夫,雙手還拿著針線。
「哈哈,就是。」何小寧馬上笑著點頭附和,「我出去吃,不打擾你們夫妻倆恩愛了。」語畢,她就拿著糕點閃人。
走得真快!薛辰劭搖搖頭,走到妻子身旁坐下,「你有吃吧?不是說很想念嗎?」
「是啊,很好吃,我吃了很多,謝謝你。」她用力點點頭,但卻不好意思說她才吃了一塊就突然覺得很膩。因為他是那麼有心啊,她順口的一句話,他竟記在心裡,差人快馬花了來回一天的路程才買回來給她吃。
「謝什麼,你可是我的妻子。」他親密的摟著她笑問:「你在做什麼?」
「入秋了,再三個月,寒冬將至,我想親手為你縫製一件暖裘,我想做得細一點、再繡點圖案,時間上應該剛好……」她邊說邊縫著,一針一線,臉上笑意盈盈。
怕他著涼嗎?她是一個很溫暖的人,讓人想好好珍惜,但他的人生已掀起巨浪,他勢必得做出決定,即使可能得犧牲她、委屈她……只希望她不會太恨他。
他黑眸一黯,但隨即搖搖頭,不想再將心思放在上面,「你別忙了,我明兒個叫遠織坊的人過來,你替我選些上好布料,請他們做就好。」
「不,那怎麼會一樣呢?而且,」她粉臉一紅,「這是我的心意。」
見她如此有心,他得極力的壓下心中急湧而上的愧疚,才能握住她的手,「那你做件暖裘就好,其他的就讓遠織坊來做,對了,也給你添置些新衣,披風、外套、皮帽、靴子,我不想外人說我不疼你。」
她嫣然一笑,「我知道你有多疼我,而我真的不需要多餘的服飾。」
「也是,我突然也覺得你不需要穿太多。」
他輕聲一笑,傾身靠近她,以唇輕輕的劃過她的唇,慢慢的磨蹭,他的黑眸變得更深、更濃、更黯--
就算沒有那句挑情的話,她也是懂得這個眼神的,成親以來,他每每渴望她時就是如此,新婚燕爾,自是兩情繾綣之時,可是,這會兒還是大白天呢。
但他的吻愈來愈激狂,甚至已一路往下,深入她的衣襟中,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幾乎都要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在她的嬌喘呻吟聲中,他拿走她放在膝上的針線竹籃,再回身擁著她躺上了床,拉下床幔後,與她溫柔纏綿。
第2章(1)
第二日,薛辰劭一早就出門了,雖然戲說韓采薇不需穿太多,但寵愛她的事,他做來可完全不手軟。
就在他離開一個時辰後,遠織坊就送來了兩輛馬車之多的綾羅綢緞。
「天啊,好美呀!」
何小寧貪看著眼前像座小山似的上等布料,眼睛都閃閃發亮了。
她聽其他奴僕說了,遠織坊可是皇家御用的繡坊,舉凡皇親國戚、富商名流的衣服都是由該坊所制,除了布料昂貴、裁工刺繡更是祖傳三代的真功夫,一旦穿上身,更襯得氣質一流,令人愛不釋手。
不過,當韓采薇要讓何小寧挑塊布做件保暖的衣裳時,她又猛搖頭,「不用啦,我身上穿的就是你自掏腰包幫我訂做的,比府裡的任何丫鬟穿得都好了,再穿遠織坊的衣服,別人會以為我當了爺的小妾了。」
「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