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杏兒抿緊了唇,想起了穆元煦曾說過--我這一世不會再傷害另一個女人,所以,這一世不辜負她,來世我再還你……
這是他對碧雲公主--不,是對韓采薇說的話,那麼,他為什麼沒有回來?
他應該知道她正守著這個家、也解決穆府的大半債務了,為什麼不回來?
還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拋下韓采薇,所以無顏面對她,乾脆避而不見?
那怎麼可以行穆府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必定得回來啊,還是說……
「只有我幸福了,他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喃喃低語。
「誰的幸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蹙眉問道,她卻一臉不解。
「什麼叫只有你幸福了,他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是指你的丈夫嗎?」
他這一說,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那是我的事,」她喚了丫鬟,把娃兒交給她,一回房就套上披風要出門,但一回身,發現那男人竟然也跟進房裡,倪杏兒嚇了一跳,但臉隨即一沉,「你不要太隨便了,你不在乎你的名聲,我還在乎我的。」
「你要去哪裡?又要去做什麼?」穆元煦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她剛剛眼裡閃過的一抹堅定令他害怕,那像極了采薇一口喝下孟婆湯前的眼神。
「那是我的事,走開。」
他硬是不讓,「不解釋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我是絕不會讓你出去的。」
她真的受不了他了,「好,我解釋,我講完你最好別再擋我的路,我打算寫封休書把自己給休了,然後再找個男人嫁了,一且我嫁人,過得很幸福的消息傳出後,我的丈夫應該就會回來……也許是帶著他的真愛回來,這樣他們就可以在這裡好好過日子,而非有家歸不得。」
一見她越過自己就要離開,穆元煦簡直快瘋了,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是瘋了?!把自己休了再嫁人?那孩子怎麼辦!」
「當然歸我。」她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二度帶種逃!你還真夠帶種!」他到底愛上了什麼樣的女人?!
她想越過他離開,但他仍然不動如山地擋著,「你擋住我的路了!」
他壓根不理,只是繃著一張俊臉問她,「你心裡打算要嫁給誰,孫鵬?」
她一楞,「你怎麼知道孫大哥?」
「是他嗎?」他黑眸倏地一沉。
她被問的語塞,事實上,她完全沒想到孫大哥,若真的要找人嫁--倪杏兒突然瞪大眼,因為自己腦海裡竟然浮現出現眼前這男人的臉孔!
她瘋了嗎?雖然早聽聞他這個南方大富豪尚未娶妻,但怎麼會?
對,他堅定、霸氣又溫柔,在她忐忑不安時,他總是能成為她身後的一個穩定的力量,但這是不應該的,她的心合該是屬於元煦的,她不該也不可能會再對任何男人感到悸動。
「說不出來?真的是他?!」穆元煦真的吼人了。
「你凶什麼。」這一聲雷吼,讓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好,好!你要再嫁,那就當我的妻子!穆府仍欠我的一大筆錢也不用還了,這樣你的丈夫可以過得更幸福不是?」穆一兀煦也不知道自己在吃哪門子的醋,但想到她的做法,他真的是一肚子的妒火。
「不可能。」
「為什麼?」
「我拿自己來抵債,他會不安,會愧疚一生。」
他想吐血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擔心他?你的男人一直沒回來,對外雖然說是為了找你而浪跡天涯,還丟了句你回來,他就回來的話,」他愈說愈火冒三丈,「但結果就是他沒回來!而外面傳得沸沸揚揚說他極可能已移情別戀,與某個女人躲到另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隱居生活。」
「他不是那樣的人,至少他會把穆府的人還有他爹娘都安頓好才會離開。」雖然她也曾這樣想過,但再細想,她就覺得不可能,所以她才猜測他不回來的原因可能是出在自己身上。
他沒好氣的再問:「你就對他這麼有信心?」
「對,他就是那樣的人。」
「即使他背叛了你的愛?」
「他沒有背叛我的愛,他只是忠於他原來深愛的人,而那個人比我更早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他蹙眉,「你不怨?」
「不怨,他一定要幸福,我才能感受到幸福。」
「你就這一世深愛著他?」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祈求上蒼別再棒打鴛鴦了,他是好男人,值得擁有幸福,而他要的幸福我給不了,就算捨不得也該放手。」
「那你的呢?你兒子的呢?」
「我會愛他,傾盡所有的來珍愛他,」一想到兒子,她眼神就變得更溫柔了,「因為他是元煦留給我最大的幸福。」
「你這個笨蛋!」他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像在懲罰她、又像是為她心疼般的猛地嗆住她的唇,狠狠的晚吻。
這是一個充滿著激情與憤怒的吻,卻太突然了。
倪杏兒整個人怔住,腦袋亂烘烘的,完全無法思考。
直到她看到眼前這張不同於丈夫的臉,她頓時倒抽了口涼氣,「放……唔……放開我!」
她想掙扎,但他抱得更緊,她掙脫不了,只能咬破他的舌。
「噢,該死的!」
他低咒一聲,真的氣昏頭了,但在看到她要奪門而出時,他又快步的上前拉住她,嚇得她拚命打他、踹他。
原來杏兒有當潑婦的本錢!「夠了!別打、別踢了,是我、是我,杏兒!」他只能快快撕下臉上那「楚希瑜」的人皮面具,免得被補得身子太好的妻子打到吐血。
倪木口兒毫無預警的見到穆元煦那張熟悉的俊顏,登時呆了、傻了!
「怎、怎麼會?!」
「噢……疼啊,痛痛痛……」
房間裡,穆元煦乖乖坐在床上讓親親愛妻拿著藥這裡塗塗、那裡抹抹的,其實不怎麼痛的,但誰教她想三度帶種逃,他就是要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