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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聲名狼藉的他還真無法反駁這句話,只能苦笑,「什麼東西不東西的,你也別太傲,就不能好好對待人家嗎?」

  任蒼夜本來根本不打算回應,但是他想,任夜回遲早會問到答案,「她是凌南煙的孫女。」

  任夜回啜茶的動作頓了頓,沉吟良久,才有些忍俊不住地道,「是嗎?還真是命中注定……」按照年紀和樣子來看,果然是當年那個小鬼沒錯。

  任蒼夜以為師尊說的命中注定,是指他自己當年單戀凌南煙,而今徒弟又栽在姓凌的手上,於是有點惱羞成怒,「我跟你可不一樣。」他才沒有單戀那個蠢丫頭!

  「當然不一樣。」他脾氣好太多了。

  任夜回搖著手中的摺扇,心想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沒分寸。都怪他還是因為於心有愧,不捨管教。

  當年他在侄兒臨終時答應要找到並照顧他的妻兒,最後卻還是遲了一步,年輕的月獠皇后已經死在月獠一族的世仇手上,但是他破解了皇后臨終時留下的線索,知道他的小侄孫逃過一劫。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這小子,任夜回總掛懷著沒有盡到對侄子的承諾,所以除了武功的傳授之外,任夜回一向都是縱容他的,任蒼夜的沒大沒小,也是他慣出來的。這麼一想,頓時又不知該懊悔或釋懷——養子不教父之過,他相當於他的父親,卻因為對他真正的父親感到愧疚而總是過分縱容與溺愛,但沒把人家兒子教好,他罪過一樣大啊。

  「我可不會把一座好好的城,血洗成鬼城。」他來是為了這件事。如果不是在南方有事擔擱,他特別要人傳令,要這小子晚點再動手,原來是打算有他看著,好歹確保他不會真的屠城。

  可他早該想到,這小子會聽話,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屠城之舉真正造成的嚴重結果,是黑白兩道都開始集結,yu討伐月狩宮。

  這小子早就想到這一點,朝廷中多年部署的人脈發揮了作用,要等到當朝傾左和傾右的勢力先鬥過數十回合,那批老賊才會開始關注屠城案,在此之前縣府若真有心查辦,也會心有餘而力不足。至於武林各大門派,就等翡翠山莊莊主登高一呼,但是翡翠山莊近日來卻不知為什麼行事極為低調,對這麼要緊的屠城案關切也不若以往,似乎正為了什麼事人仰馬翻——在看到凌家千金竟然在此,任夜回也就明白了。

  但翡翠山莊沒有動作,各大門派的耐心可是有限。討伐月狩宮若成功,一定能相當程度地提升自己門派在武林中的地位,所以較沉不住氣的早就已經行動了,星眠谷這幾日應該不太安寧。但他相信真正該在意的是那些沉得住氣,在暗中開始集結的武林人士。

  莽撞行動的,多半是些半吊子的井底之蛙。留守月狩宮的銀弓鐵衛全都是宮內最頂尖的高手,甚至不需要他們出馬,小雜魚也未必踏得進星眠谷。

  但是這些都是暫時的,一旦有能力統合武林的人站出來,先派高手搗了星眠谷,再派人盯住這個節骨眼還敢到處跑的任蒼夜,到時情況可就讓人笑不出來了!

  真正讓任夜回頭疼的,還不只這樁。任蒼夜之所以到處跑,並不是顧忌被討伐,相反的,飽近日的舉動,擺明了根本不把各大派放在眼裡。離開臨波城之後,他所做的,就是把叛徒像老鼠一樣光明正大地驅趕,叛徒不管逃到哪,任蒼夜就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而至,用最正大光明的方式告訴齊萬曆,他把他的一舉一動掌握著。

  就像玩弄獵物一樣,要讓他活在恐懼之中。叛徒的所到之處,都會引來腥風血雨,目的是要黑道不敢再收容他。

  簡直囂張至極的舉動!

  任夜回真的覺得自己不插手不行了,哪怕自從交出宮主之位,他就幾乎不過問宮裡事務。

  「狗急可是會跳牆的,你不要玩得太過分。」

  「對想收容齊萬曆的人,我都已經發出警告,但是他們不信邪,就不能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頭。」

  「齊萬曆在月狩宮躲了那麼多年,江湖上怎麼還有熟人能相助?」

  「像他們那種人,只要有相同的利益,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齊萬曆靠出賣『月嘯』發了大筆橫財,但是他可不是笨蛋,這幾年都只是賣『月嘯』的成品,並非賣配方。至於那些想要『月嘯』的人,不管是靠月嘯達成目的,或是已經成癮而戒不掉,又怎麼不會冒險收留齊萬曆?我就是要一次把這些餘孽全掃平!」

  「這事不是不能做,而是可以做得更漂亮。」任夜回歎氣,「齊萬曆本來就不是月狩宮的人,當年他幹下的勾當可是引起武林公憤,江湖上應該還有不少人沒忘記,你何不讓別人去忙?」

  「然後讓天下人知道,月狩宮竟然讓一個鼠輩當戍溫床躲了那麼多年?」

  這巴掌打得真響亮,身為人師兼上任宮主的他臉都痛了。任夜回心想,看樣子,只得另外再想辦法。

  他悻幸然轉移話題,「話說,你們兩個應該還沒圓房吧?」

  「……」果然是不要臉的老男人,轉移話題轉移得理直氣壯,甚至還不知羞恥為何物地直接探人癮私。

  「誰說我們沒圓房?」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他根本沒碰她?

  任夜回一副很想忍住笑意,但就是忍不住的模樣,看得任蒼夜心頭火起。

  「要怪就怪我族的天性,天性!」再講下去,某人要惱羞成怒了,他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道,「你這小子就是從小只知道練功,又潔癖成性,誰碰你一下都要領罰,在加上你成年後遲遲沒有動情的跡象,所以為師也不知該怎麼告訴你……」他壓低了聲音,傾身向前,但顯然某人一點也不買帳,依然背脊挺直,一臉冷淡不悅。

  可任夜回知道他有專心在聽!嘿嘿……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的地方,不只是上面多兩塊,下面少一塊,還有……」不要臉的老男人嘀嘀咕咕、神神秘秘,面授機宜。攸關某位大少爺、大宮主的面子,有些話,看來還是低調點,小聲點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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