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季巧離?」就算容貌不同,她也能一眼認出來。
「你是誰?」那個女人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教她感到心頭一陣悸動。
「你認不出我來了嗎?」她菱唇微揚,從紫檀木椅上站了起來。
她應該要認識她嗎?雖然這女人擁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姿,但她幾乎可以確定她不認識眼前的女子,莫非是哪位皇親國戚的千金,她不小心開罪了她而不自知?
「我應該要認識你嗎?如果你是策劃這一切的元兇,你究竟有什麼企圖?」她瞇著眼,忿忿不平的問道。
「你當然應該要認識我,我叫羽宓,也就是你的前世。」她的話讓季巧離全身一震,滿臉錯愕的望著她。
羽宓?她是對封伏羲的前世愛人?可是她不是轉世投胎變成她了嗎?為什麼還會跑出來個羽宓出來?莫非這全是封伏羲騙她的?
見她一臉震驚,羽宓扯唇輕笑,雖說這女人是她的前世,卻少了她的聰明慧點,封伏羲怎能愛上她?充其量她也不過是她的替身罷了。
「我的一魂一魄並沒有隨著你轉世,所以你不會有關於和封伏羲相愛的記憶,所以你並不是我,伏羲愛的人,也不會是你。」她直截了當的繼續打擊她的心。
「不可能……他愛的人是我,你已經死了呀!」她感覺身體裡的血液瞬間結凍,讓她覺得好冷好冷。
「你錯了,當初和他相愛的人是我,為了他,我不願進入輪迴,所以保留了這一魂一魄,就等著和他重逢,盼了千年,我化身為魔,總算盼到他的出現,只要他利用八卦鏡的神力,將你身上的魂魄全歸化於我,我就可以和他共度白首了。」這就是她的目的。
「那我呢?」她要和她融為一體,那她呢?還存在嗎?
羽宓笑的好輕好柔,她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這女人擁有了太多太多,包括當初伏羲還來不及給她的愛,全都讓這女人奪去了,她不可能讓她活下來,伏羲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當然是消失了,反正我和你是同一個人,我的就是你的,我和伏羲相愛,你也沒吃虧呀!」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同,那是不同的!
她不是羽宓,她沒有他們前世相愛的記憶,所以羽宓和她並不是一體的,她是季巧離,對伏羲親口說他這輩子最愛的是她,他和羽宓的事已經過去了。她不可能會相信她的片面之詞。
「我不要,該消失的人是你,你根本不是當初那個羽宓,伏羲愛的人,是那個單純的羽宓,不是現在在這個心思歹毒,只會挑撥離間,甚至想害人的羽宓!」她字字用力,就怕她沒聽見。
「我心思歹毒?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你這個女人憑什麼在這裡指責我?沒有我會有現在的你嗎?」一陣狂風吹來,讓季巧離險些站不穩。
只見羽宓露出青面獠牙,修長的十指長出尖銳的指甲,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她的力道大地讓她掙不開,季巧離拼了命的捶打著她的手,肺葉傳來的劇痛,教她視線迷濛,隱約看見羽宓嗜血的笑容,和一聲聲刺耳的笑聲。
意思漸漸渙散,她看見封伏羲那張俊雅斯文的笑容,想起他動人的笛音,想起他開口說愛她,想起他們在竹林的那一夜,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在她斷氣前,她似乎看到了那張她心心唸唸的笑容。
一道強勁的力量彈開了兩人,羽宓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臂,一臉驚訝的瞪著來人,封伏羲抱住癱軟在地的季巧離,見她面色蒼白,鼻間沒了氣息,一股椎心的痛楚教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巧離,我來晚了嗎?」再一次,他又再一次失去他的摯愛。
「伏羲,我就知道你會來!」一見到她心愛的男人,羽宓掩不住欣喜,開心的迎上前。
「別過來,我不敢保證你現在過來,我不會失手殺了你。」他冷著臉,黑眸裡有著哀痛欲絕的神情。
「為什麼?你不是愛我的嗎?季巧離死了正好。這樣我們就能共續前緣,不再有人阻擾了呀!」她自我安慰,事情不會是她想的那樣不會的……
看她漸漸逼近,封伏羲張手彈開了她,他早該猜到季巧離絕不會乖乖聽話,沒想到他一個疏忽,竟會讓兩人天人永隔,最讓他意想不到的,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居然是羽宓!
那個早該在千年前離世,又重新投胎的女子,沒想到她的怨念化身為魔,流連在這人世間,所以季巧離對他們的過去一無所知,只因為羽宓帶走了那一段記憶。
感覺懷中的人體溫漸漸冰冷,他頭一回感到心慌意亂,八卦鏡可以重返過去,但若是啟動這個神力,他便是違背了天規,這回只怕他會化為灰燼,再也無法轉世為人。
「你……你愛她嗎?」他哀痛的眼神,就和千年前她離世前一樣,那是摯愛離開的眼神,她不會認錯的。
「我愛她,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她。」他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那我呢,你不愛我了嗎?」她無法忍受背叛的痛楚。
「我愛你,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我注定和她相愛,我很抱歉。」他很快做出了抉擇。
看他摟著季巧離的屍體是那樣悲痛,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所做所為是如此可笑,她盼了千年,等了千年,竟喚不回他的愛,那麼她繼續留在這世上做什麼?
「她很幸運,可以得到你的愛。」
「如果你當初也隨她轉世,你也能得到我全部的愛,你和她不是一體的嗎?」他幽幽地說。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她嫣然一笑,笑得那麼坦然,那麼釋懷。
是她困住了自己,放手,有時也是一種獲得,如果她不再那麼執著,是否就能得到他的愛呢?
「八卦鏡呢?」她倏地問道。
「如今你還想得到八卦鏡?」他皺著眉,不敢置信的怒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