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生氣了?拖歉,我沒有權力干涉你對孩子的教養問題,我只是……只是想幫忙。」
任筱綠不語,靜靜看著他,她看見他因為在乎她情緒而緊張的模樣,也聽見他拙於安慰的語氣,真奇怪,這一剎那,覆蓋在心房上的冰番一整個獨化開來,融化的水滴滴答答,滑流入她的心窩裡,滋潤了她的心。
由於她就這樣睜著迷濛水霧的眼睛看著他,不言也不語,韓永在更是緊張得腳底冒汗,他真怕她被提及傷心事會哭出來,趕忙抽了一張面紙,塞到她手裡。
接著呢?他也只能忐忑地看著她,說:「如果你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哭個過癮,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我永遠都在,就跟我的名字一樣,永遠都在。」
但是任筱綠沒哭,她看著韓永在又是遞面紙、又是一副準備挺身而出的模樣,她反而莞爾地笑了出來,只是這抹笑還是逼出了一滴淚。
她笑中帶淚,用很真誠專注的眼眸看著韓永在,哽咽的嗓音對他說:「謝謝你,真的!真的很謝謝你,我不知道你可以為我做到這樣的地步。」
他不但說要養她,又說要養她的小孩,連存款都自已抖了出來,這種極品男人是要往哪邊找去?
「不用謝我,我只是做我想做的,而我想做的就是希望你可以很好。」當然,如果在她很好的情況下,他自已也會覺得很好,難怪人家說討好了心愛的人自已也會開心就是這種道理,這是有相對關係的。
任筱綠唇角的笑念愈擴愈大,她點頭。「我很好,我會很好的,我保證。」
以前說這種話是為了說服自已,也為了讓週遭關心她的人安心,但是現在,此時此刻,她是真的覺得很好。
韓永在的關懷給了她力量,她甚至感覺在這一刻陰霾退散、陽光露臉。
「那就好!」韓永在對她露出一抹鼓勵的微笑,並且說:「對了!有些東西要給你看。」他對任筱綠努了努下巴,指示她看向後座。
任筱綠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車子後座的一個大型購物袋,她不解地挑眉。「袋子裡有什麼東西嗎?」
韓永在伸手往購物袋裡頭摸,取出一台全新的遙控汽車、一顆皮球以及一隻玩具布偶熊,是他剛才前來任筱綠公司的途中特意去買的。
「你準備這些玩具要幹什麼?」任筱綠一臉愕然,看著韓永在將那些玩具展示出來。
韓永在臉上帶著一抹靦腆的笑。「送給小熊的,我不知道他會喜歡哪一種玩具,所以就買了幾款讓他挑。」
任筱綠聽著,先是驚訝無語,然後掩嘴笑出。「你……買給小熊的?」
「嗯!」韓永在理所當然地點頭,他想追求人家的媽,當然要對小熊多用點心。
「他會喜歡這些東西嗎?」任筱綠聳聳肩,笑到合不攏嘴。「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買過這些東西給『它』,不過你可以試試看,也許『它』會很高興,愛死你這位叔叔也說不定。」
韓永在眼睛睜大。「你願意讓我跟小熊見面認識?」
太好了,他一開始還真怕任筱綠不願讓他獨入他們母子倆的生活圈。
「嗯!有何不可?」她想不出有任何理由阻止他跟她的愛犬見面,只是當他見到小熊的真面目時……天啊!她都不禁要想像那畫面會有多搞笑了。
「那現在就走,我們去接他。」韓永在發動車子,雀躍期待。「不用去接它,它在咖啡店裡。」韓永在一臉疑惑,當真不在保母郡兒?好奇怪!還有,筱綠為什麼一副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的模樣?
他的表情逗笑了任筱綠,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決走還是先賣一下關子好了,她很期待韓永在的反應。
她邊笑邊說:「你等一下見了面就會知道了,不過我要先提醒你,看過之後可別太驚訝,我怕把你嚇到。」
居然還買遙控汽車,最好小熊懂得怎麼玩啦!
當韓永在和任筱綠一起走入「就是咖啡店」時,嚇傻了任芯寧、簡潔和工讀生。
任筱綠走到吧檯前停下來,挑起一邊眉,眼眸半睞地一一掃過任芯寧和簡潔。
她這一掃視,任芯寧趕緊低頭裝忙。「啊!我要調鬆餅麵糊了,好忙哦!沒空跟你說話。」
簡潔也趕緊低頭迴避,邊翻找包包邊喃念。「咦?我的手機呢?怎麼找不到?」
兩人同時裝忙,就是不敢對上任筱綠的眼,心虛啊!
任筱綠瞭然地點點頭,靠近她們身邊,低語輕問:「聽說……我有一個一歲的兒子?不曉得兩位知不知道這是誰造的謠?」
「那個……我忘了拿雞蛋,我去後面倉庫。」任芯寧急促地說完便一溜煙往後頭走。
「那個……我突然好想尿尿。」簡潔有樣學樣,也趕緊用尿道逃離現場。
這兩個扯謊的女人逃走後,只剩下一臉莫名的工讀生暫時留在吧檯鎮守。
任筱綠又好笑又好氣地搖頭輕歎,接著她轉頭對韓永在說:「你先到咖啡店後頭的露天座椅上等我,我去帶小熊下來。」
第8章(1)
在咖啡店後方有一小塊露天區域,是前任屋主用來曬衣服的地方,現在則被她們改造成秘密基地,擺放著一套白色餐桌椅,在咖啡店打烊後,兩姊妹時常一起窩在那裡喝茶、聊天、賞夜空。
韓永在依指示坐在露天座椅上等待,他還把車居座的購物袋也提了下來,將裡頭的玩具一一擺放在餐桌上,然後心情忐忑地等待著。
而任筱綠則是上去二樓房間抱小熊,當她一打開房門,小熊立刻從它的小窩裡跑出來迎接她。
任筱綠彎下腰,正要一把抱起小熊時,卻因為起身的動作太大,背部撞到了書架,幾本書因此掉了下來。其中一本是新娘雜誌,那是兩年前盧逸澄向她求婚後,為了讓自已當個美美的的新娘,她專程去買了最新的新娘雜誌表研究,這本雜誌她當對看得很勤,翻了又翻,計劃著要以什麼樣的造型當新娘,只可惜,再多的計劃都趕不上變化,盧逸澄走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翻過這本雜誌,任由它束之高閣。